期间,他去郊区那片自建小楼打听了两天,租到一间五百块钱的单间。房主是个上了岁数的独居老大爷,人很和蔼,平时就种种地,子女生活在附近。
一共三间房,厨房卫生间公用。赵小宽运气好,租到楼下的单间,他特地问过老大爷,得知楼上另外两个租客是早出晚归的独居青年,平时基本看不见人,便放下心。
搬家这天,赵小宽情绪低落,兄弟余胜和吕亮一起来帮他搬家。余胜很舍不得他,关心了好几句,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他谎称自己要先去邮局寄行李,三轮车已经卖给别人,二人也没多想,忙前忙后地给他收拾家当。
赵小宽坐在床前,收拾着床头柜。看到抽屉下方小柜子里藏着的qíng • qù • yòng • pǐn,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正想打包扔掉,外头传来脚步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扔,他赶紧拿起来塞进背包,余胜走进来问他:“小宽,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不?”
“没了没了,你先歇会儿,我再把抽屉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哦行,那我去喝口水。”
收拾完柜子里的东西,赵小宽又开始收抽屉里的。拿账本时,看到压在下面的十几张电影票根,他盯着那些票根愣了一会儿神,拿起来,一张一张地慢慢翻看。
赵小宽想全部扔掉,犹豫许久还是没舍得,默默夹进了账本里。不管怎么样,那段日子里确实开心过,他已经不会再想乱七八糟的了,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孩子生下来,过好自己的生活。
衣柜里那件没送出去的衬衣,赵小宽也没舍得扔,还是新的,扔了可惜。他把衣服叠起来,收进背包里,打算留着肚子大了自己穿。
赵小宽请吕亮和余胜去老街坊饭馆吃了顿午饭,烟酒一点没敢碰,只勉强吃了点蔬菜。要分别了,吕亮感慨道:“宽哥,那时候还一起庆祝你搬新家呢,这一晃眼,你又要回老家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再请你们喝酒。”赵小宽笑着喝了口白开水。
“我老抽不出时间过来找你,你这就要走了。”余胜举起酒杯,“到老家了给我来个电话。”
“没事啊。”赵小宽举起被子,跟兄弟碰了碰,“顾家要紧,我还回来的。”
“干杯!祝宽哥一路顺风。”
“好嘞,谢谢小亮。”
挥别两位兄弟,赵小宽慢慢悠悠地走在士林街,一路上东张西望,看人看车也看路,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秋冬换季,感冒高发期,他刚走到诊所门口,被里面的咳嗽声吓得后退两步,不敢进去。王庆才看到他,冲他点点头,让他别进来。
给病人瞧完病输上液,王庆才起身走到诊所外,他与赵小宽保持了些距离,问道:“准备走了?”
“是啊王哥,我就是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嗯。”王庆才看了看赵小宽被衣服遮住的腹部,关心道,“最近反应好些了没?这都快三个月了,好在是冬天,瞧不出来。”
赵小宽瘦了不少,肚子已经有点显怀,外套把肚子遮得严严实实。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是很想吐,稍微能吃点了,过几天要去医院做个什么B超检查。”
“行,回头有空过去看你。身体不舒服了要及时上医院,知道不?”
赵小宽点头,“谢谢王哥,这阵子老麻烦你。”
“还跟我客气什么?”王庆才挥了挥手,“行了,快走吧。我这儿都是病号,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好嘞,那我走了啊。”
赵小宽坐在三轮车上,扭头看着自己的房子,想起了许多事,也想起了周梁。他现在已经不恨对方了,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
骑着三轮车,他载着全部家当,慢慢驶进玄武路,离开了自己生活三年多的老新村。
第39章
要打的球距离比较远,常宇没控制好,打偏了。他把球杆递给安炀,让他帮忙接着打,自己去上洗手间,顺便重新梳了下马尾。等回来一看,台球桌上的球没任何变化,安炀正低头摆弄手机,似乎在处理公事。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已经躺下睡着了。
他走到安炀身边,问:“什么时候睡的?”
“两分钟前。”
“真行。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常宇吐槽,“天天来我这蹭吃蹭喝,大白天的又在这睡觉,把我工作室当成什么地方了?酒柜里的酒也被他喝得差不多了,你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