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是他贪恋的细腻触感,他贴着他的额头,舍不得松开,又去摸他薄薄的耳垂,放软了语调颇有些苦恼地质问他:“怎么办啊陈瑞西,我舍不得松手了。”
第22章“还好你来了。”
休息室的窗户把阳光割裂得方方正正,显映在地面上。门窗关得紧紧的,房间里的温度完全到不了“热”的程度,但陈瑞西却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
唇间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裴湛扬贴着他,与他耳语。
陈瑞西把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他很想让裴湛扬别这样。但由于裴湛扬实在擅长说一些戳心窝子的话,他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去拒绝他。
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暧昧而诡异的氛围。陈瑞西被吓到,惊慌瞬间浮现在了脸上。
“别怕。”裴湛扬镇定地直起了身,他把拇指放在陈瑞西的唇瓣上,揩去上面一层的水色。
他早就发现陈瑞西的唇线轮廓很模糊,眼下被裴湛扬蹂躏成一片红,看起来有些刺眼。
裴湛扬也忘不了亲上去的感觉,软绵绵的,像是涂了一层滑腻的润唇膏,一用力脂膏便漫了开去。
陈瑞西很小声地“嗯”了一声,可是因为裴湛扬的动作,他心里愈发慌乱了。
校医给陈瑞西倒了一杯温水,推门进来的时候裴湛扬正好转过身看他。校医撞上他毫无感情的眼神,扭头避开了。
她研究生一毕业便考上了成和中学校医的位置,虽然工作经验不算丰富,但好歹也见识了几年的高中生。像裴湛扬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刺头儿,校医总是会格外注意他。
之前裴湛扬来校医室都是独自来的,他身上多半也是打架打出来的伤。校医曾经问过裴湛扬跟谁打的架,裴湛扬一声不吭,后来被问得烦了才勉强告诉她不是跟学校里的人打的。
她本能地把裴湛扬定在了“坏学生”那一类。所以当裴湛扬与陈瑞西一起出现以后,她第一个想法是这个组合特别奇怪,第二个想法是怀疑陈瑞西脸上的伤是裴湛扬打出来的。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她在外面便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寻了一个由头,进来看看。
她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陈瑞西脸上闪过惶恐的神色,校医脑洞大开,暗想着裴湛扬是不是在休息室里威胁陈瑞西,让他不准把自己被揍的真相说出来。
校医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她把手里的水端到陈瑞西面前,旁敲侧击地问道:“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陈瑞西还沉浸在裴湛扬那个湿湿热热的吻里面,他一向对裴湛扬没有抵抗力,但裴湛扬又特别喜欢亲近他。其实这个吻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陈瑞西头一回被人这么亲,还是自己暗恋的人,他冷不丁地就回想起了那天的表白,思绪又飞远了。
校医见陈瑞西愣愣呆呆的模样,没忍住多喊了两声:“同学?同学?”
“嗯?”陈瑞西被喊得回过神,毫无焦距的眸子对上了校医的脸,“什么?”
“你是哪个班的?”
“一班。”
校医恍然地点了点头,她倒是没想到向来事情最少的尖子班也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裴湛扬看惯了陈瑞西这副样子,眼睛一瞥就知道他又走神了。如今他体内的暴戾因子被陈瑞西抚得平平顺顺,虽然眉眼依然冷淡,但整个人也少了那股阴沉沉的气息。
他借“休息”的名义完成了自己想完成的事,难得心思松泛了些,看校医也顺眼了许多:“医生,我们回去上课了。”
校医听他温顺的腔调失神了片刻,裴湛扬趁机拍了拍陈瑞西的肩膀,后者跳下床,听话地跟裴湛扬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反应过来的校医后脚就拨通了院办的电话。她逻辑清晰地把校医室里发生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包括裴湛扬突然开口提议要去休息室的细节,最后严肃地推断:“谢主任,我担心那个一班的孩子被人身威胁了。”
谢国仁是成和中学的教导主任,快五十的年纪了,成天板着一张脸,好似从来不会笑。据说从他二十几岁开始便已经开始当学校的教导主任了,从乡下的小学层层向上,一直做到了市级的重点高中——也就是如今的成和中学。
谢主任当了快三十年的教导主任,教学生涯里最厌恶的就是校园暴力,因此成和中学对校园暴力这块管得特别严格——平日里男生之间手脚上的摩擦不算,裴湛扬和陆泽豪势均力敌的群架也不算。他对校园暴力这块有自己独特的认知:高中的男生都处在青春期,偶尔磕着碰着打起架来是很寻常的事,如果一味地压制,可能会出现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班级里的同学打起架来一般只会被拉到办公室里教育几句,写一份检讨书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