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是龙族中的猛龙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钟镝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往陶苒身上瞟,暗自为好友的腰点了三炷香,直到那窄瘦的腰,被一只黑色的破破烂烂的袖子遮住,抬头就对上了猛龙很不友善的目光。
钟镝怀里的猫先炸了毛,狠狠给了不识趣的奴才一记喵喵拳,然后钻进了钟镝的袖子里。
迟九渊转而去看陶苒背后的伤势,绯色法衣自左肩处撕裂,伤口不深,但浅而长,血色染红雪白的皮肤,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因为附着着那神族的灵力,伤口愈合的极为缓慢,陶苒稍微动作就会流血。
迟九渊灵力暴烈霸道,治疗一些小伤口还成,这么长的伤口看的他呼吸一滞,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当年与魔族征战,他受的伤不计其数,这种伤放在他身上大概属于自愈范围,不过放在陶苒身上,简直让他暴躁的想shā • rén。
“阿苒,可有灵药在身上?”他低声问陶苒,想着先处理一下,回去再好好包扎。
“嘶……”陶苒抽了口气,眼眶又红了,从储物戒里摸出一瓶药粉递给迟九渊,他抬眼看向钟镝,“颂椤和覃獴不一定会来的,他们身为两界之主,真带人来的话,岂不是摆明态度要和神界撕破……”
他话还没说完,骤然顿住,颇为愕然的看向钟镝身后的天空。
半空中劫云还未散尽,就在这一片混沌的天幕之中,一扇近五百米的白金色大门凭空浮现,周身清透带着威压的光华刺破云层,洒落下来,白玉阶一层层蔓延至半空。
闭合了几百年的天门竟然开了!
也对,死了这么多人,神界没有反应就怪了。
陶苒握着剑的手一紧,身体下意识的绷了起来。
握剑的手被另一只手按住,迟九渊自他手里接过玄渊剑,另一只手松松的揽着他的腰。
迟九渊把人带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沉声安抚道:“无妨,有我在。”
这五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带着莫名的魔力,本来就不太怕的陶苒嗯了一声,迎着天门有些刺眼的光看了一眼,小声和迟九渊说:“他们的帝君来了唉,就站在最前面一身黑那个,不过神族灵力枯竭的很厉害,黄鼠狼生耗子似的,一代不如一代,这个帝君也就比我大个一千多岁,当年签订契约没和我打,只让下属上……我觉得他是怕打不过丢人。”
迟九渊冷冷抬眸,锐利的视线落在最前面那男人身上,看到那人额上褐色的龙角后,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龙族确实普遍滥情,迟九渊有几十个异母兄弟,不知道这是哪一支的后裔。
见了天门,仙界又有修士赶了过来,叩首跪拜,看的钟镝直翻白眼,暗骂他们有病。
陶苒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中二病,也懒得再和他们大眼瞪小眼,从储物戒里摸出个装电池的大喇叭。
他肩膀还在疼,不想再用灵力扩音,直接把喇叭的音量开到最大。
“喂!”带着滋啦滋啦电音的声音嚣张的回荡在这片焦土上空,陶苒叉腰说道:“帝君看够了没有!你是来给那坏老头和你家小辈撑腰的么?”
天门后的神族影影绰绰的起了阵骚动,被站在最前面的黑衣帝君挥袖制止,他向前走了两步,在云间露出一张还算耐看的脸,细看竟然有两分迟九渊的影子。
陶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家的龙,得意的想:也不是所有的龙族都好看么。
迟九渊穿黑衣时无需虚张声势,单单站在那里,举手投足就带着尊贵威仪,再看神族的帝君,就有种超低配版迟九渊的感觉。
帝君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脚步一顿不再向前,俯首传音道:“本君并无此意……”
他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冷笑打断了。
迟九渊上前一步,将拎着大喇叭的陶苒挡在身后。
他身上的法衣破损,袖口破破烂烂的,但当他振袖挥剑时,面无表情的神族们顿时骇然色变。
玄渊剑裹挟着暴烈的气劲凌空劈向悬于半空的白玉台阶,灵流如瀑,撕裂残余的劫云后去势不减,剑光在轰鸣中撞上白玉阶,转瞬将那泛着荧光的台阶破为齑粉,随后悍然撞上白金色的天门。
轰然巨响,撼动九霄。
巍峨庞大的天门如镜花水月般,崩碎了。
玄渊剑垂落,被迟九渊随意拄在身侧,烈烈狂风中,他冷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俯视着他回话?”
一众叩拜的修士已经惊呆了,只有钟镝憋笑差点憋疯,心里直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