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堡里,只有陈念没有注意到这一段异象。
他裹着毛茸茸的睡衣,探头探脑地从浴室里踮脚出来。
而德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已面对着浴室的方向坐着。
现在,他正将羽毛笔和问卷往桌面上一方,起身直接略过陈念,拿着自己的衣物便也开始洗漱起来。
陈念对于他不理自己的态度早已经习惯,他一蹦三跳地来到沙发边上,弯下腰就像来看看德拉斯的问卷调查填写的情况如何。
他来来回回把纸看了好几次,最后一下子蔫掉了身上的气势。
在心底默默扎着德拉斯的小人,陈念隔着墙壁狠狠瞪着浴室的位置,却并不敢现在敲门去质问对方。
完了完了。
心里的情绪又要上来了。
窗户在窗帘的遮挡下剧烈抖动着,无数道龟裂的痕迹开始顺着玻璃的周围往里蔓延开来。
有白色的触手在窗户上不断做着破坏,但是柔软的窗帘却瞬间强硬地跟过钢筋似的,自始至终挡在陈念面前。
青年慢慢吞吞倒在床上,他的脸扑倒在软绵绵的被子里,蹬着鞋子就开始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德拉斯的床很大。
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甚至三个人一起躺着都还会有不少的空间。
但是陈念并不敢过于造次,他舒适地眯起眼睛感受着床铺的柔软,努力克制住了想要翻滚的内心。
于是等德拉斯带着一股水汽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躺在自己床上,并且舒适到已经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青年。
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了进去,男人转过身捏住陈念的鼻子,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眼中涣散的焦距隔着水雾更加看不清楚,陈念被捏着鼻子,鼻音便因此还奶里奶气的,“什么?”
手指在他耳朵上捏了捏,德拉斯提醒道。
“问卷。”
“什么问卷......”这个被牢牢印刻在心里的词语一被提起,陈念就立马睁开了眼睛,他的思绪也在同时逐渐跟上了语言,于是他气势汹汹嚷嚷着,“你为什么没有填完?”
虚空就把问卷给捏回到自己的手里,德拉斯将纸张最上头的几个大字放在青年眼前,失笑道:“‘相亲调查表’,嗯?”
一双猫眼瞬间瞪圆,陈念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当时方离他们的表情会是那个样子了。
念念不仅是个工具人。
还是一个背锅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