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突然就感觉到了真实和虚幻之间的落差。
他缓缓用手指将水中的月亮给搅散，看着那些破碎的光斑，继而缓缓张开手指，朝着天上那轮完整的明月虚空一抓。
虚假的只待触碰就会彻底消散，而真实的又无论如何掌控不住。
月光在他脸上流淌，但是魏辽仍旧固执地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杜衡终于忍无可忍地要打算关闭光板的刹那，男人倒是突然说了一句：“上次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
杜衡闻言倒是一愣，眨眼间就开始激动起来，“真的？”
没有搭理他的情绪，魏辽无声地换了个姿势，抬起手指就关闭了光板。
魏辽撑着头注视着水中的月亮，随后他将手背抵在眼前，低低地喘息着。
有些事情想要获得就必须要有失去。
而相比于自己心里所想的，付出的代价似乎也没有多少让他难舍的。
池水静悄悄的折射着凌凌波光。
陈念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却一直没有等到男人回来的身影。
他弯腰穿好了鞋，又潦草地裹着红艳的外袍就这般推开了门。
宅子里没有掌灯的侍女。
所以放眼过去，一切都笼罩在缥缈的月色之中。
陈念也不知道魏辽去了哪里。
他攥紧了领口，只好朝着未知的前方一点点挪动过去。
绣有精美花纹的长袍在垂落至脚踝，在走动间轻柔地扫在空中。
陈念不会古人的束发，就只能任由长发散落在腰间，伴随着周围的环境，活脱脱是一个艳鬼的模样。
“魏辽”
新嫁到的小夫人扒着一旁的树枝，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但是前方传来的依稀水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庭院无风。
但他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但是陈念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本该往回迈的腿却一步步继续朝前方走去。
于是在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中。
池中的男人慢慢回过头去，就瞧见自己新鲜出炉的小夫人瞪大了眼睛朝自己看来。
陈念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在月光之中，那双澄澈的眸子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是他的小月亮。
魏辽在心里低哑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