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雪可能真的喝多了,不然他不会轻易提起自己的家世。
楼渡靠上沙发背,目光炯炯的望着盘膝坐在地上的人:“你妈找你回家过年?”
“嗯,每年都这样。”江岸雪漫不经心道,“小时候觉得我碍手碍脚,嫌麻烦,不想管。长大了可以自立了,她又想体现母爱了,虚伪。”
楼渡自然知道江岸雪爸妈离婚,可其中的内情他不太了解:“那你爸爸……”
“十多年没见了,听说跟我妈离婚之后和一个外国女人结了婚,移民了。”江岸雪说到这里,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知道吗,一周之前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老了,不能动了,要我养他。我托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他跟那个女人过了几年,因为感情不和等诸多原因离了婚,好像是女方不能生育吧,之后他就泡在烟花堆里,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一大把年纪了混的什么都不是,后来去医院检查身体,原来是他自己有毛病不能生育。”
江岸雪讥笑道:“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我不管他谁管他?”
江岸雪说的,楼渡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生长在健康的家里,爸妈虽然忙,但是很疼他。虽然偶尔有矛盾,但是从来不在他面前吵架,而且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来不存在离婚二字。
可尽管如此,楼渡还是能通过简单的文字理解江岸雪的内心,他心疼他。
江岸雪苦笑道:“八百年不联系的叔伯姑妈也跑来说我,说我不知感恩,没有良心,抛弃自己亲爹在国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呵呵,当初是他不要我的,凭什么到老了不能动弹了又找我哭诉?”
江岸雪喝光易拉罐里的啤酒,笑呵呵的凑近楼渡:“讲个笑话,我妈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信儿,一个电话打到我爸那里去了,当着我的面跟我爸撕逼。这俩人的口水战太精彩了。当年他们闹离婚的时候,死活不要我,把我往对方怀里推,现在好了,使劲抢我。一个要我养老送终,一个要拿我当外出应酬的炫耀物,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