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抬起头,便看到陆言卿不知何时站在石桌的另一边,他将茶壶轻轻放在桌面上。
要是这事儿搁在昨天,沈怀安还会因为看不顺眼陆言卿,而不搭理他。
可此时此刻,在他或许要和过去完全割裂的时候,昨天还存在他脑海里的那些脾气喜好,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沈怀安沉默地接过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他心里憋得难受,可不知道该向谁述说。照顾他长大的丫鬟、玩的好的弟子们,似乎谁都不合适吐露心声。
如今来看,现在这个情景中,能理解他的恐怕也只有陆言卿一人。
沈怀安别扭了半天,可他最后还是憋不住。
他低声开口,“你离家时也这样难过吗?”
“我没有家,谈不上难过。”陆言卿笑了笑,目光却黯淡了些,“我只有一个爷爷,是在他去世后离开的。”
沈怀安抬起头,他看向陆言卿,轻轻地问,“你想他吗?”
“想。”陆言卿平和地说,“每当我想起他,就会一遍遍告诉自己,做一个让他骄傲的人,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