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够想象,他的心理压力究竟已经累积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除了身为参演者的玫瑰和莫天根之外,这些真正来自于本“世界”的原住民士兵原本有十个人,只不过才过了一日,就只剩他这么一个活口了,更何况,几分钟之前,他的队友还因为被怪物咬伤即将变异,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被顶头上司在面前直接处决了。
身为一个特种兵,他无法反抗上级的决定,而且自己也知道,玫瑰的做法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性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最后幸存的士兵无法质疑玫瑰的决定,但谁又没有求生欲?谁又能真正的无惧于生死?
任谁遇到相同的情况,都难免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如果被咬伤的人是我的话,现在倒在同伴枪口下的无头尸,是不是就成了自己的了?
“冷静点!兄弟,冷静点!”
莫天根还在竭力按住几近崩溃的兵哥儿,试图令他尽快安静下来。
这时,滑倒在墙根旁的安妮缓缓得抬起头了头。
她的脸颊已经完全肿了起来,骇人的淤青从颧骨处一直蔓延到左侧的嘴角,看得出来,刚才士兵的那一拳确实是用尽了全力的。
“咳、咳咳。”
安妮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是有疫苗没错……”
她的牙齿被打松了,还磕破了舌头,因此说话时的发音听起来很是含糊,“但我身上根本没有……”
玫瑰咬牙切齿地回答:“那么疫苗在哪里!?”
“不知道!”
安妮抬眼瞪着她,一双轮廓深邃的褐色大眼显得既愤怒、又委屈:“我要是知道在哪里我一定早就说了!”
她低声吼了回去:
“但我连这里的路都认不得,怎么可能知道疫苗藏在哪里!?”
说着,栗发女子扭头盯着那还两眼发红仿佛暴怒中的公牛一般的士兵,嘶声喊道:
“再说了,被怪物咬伤的人,只要几分钟就会变异,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疫苗救你的同伴吗!?”
“你这个**!”
听了安妮的驳斥,兵哥儿更生气了。
理智上,他必须承认安妮说得没错,然而感情上,他却无法不将同伴的死亡和强烈的不安迁怒到对他们隐藏情报的栗发女子的身上。
“行了,别吵了!”
大根老师忽然大喊一声,拿出了自己在讲台上震慑熊孩子的魄力,将还扑腾不止的大兵推开几步,疾言厉色吼道:“都安静,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