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人不在面前了,再说也无用。黑曜停下来,复又说:“那小子挺俊俏的,修为也够,你将他吃干抹净再杀掉,怎么都不亏。”
“我把你杀了行吗!”江绫十分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无冤无仇的,别动不动出馊主意。”
没再等到回声,江绫御剑折返方向去找陶天野,心想这剑果然不对劲,再不听话把它放炼器炉里熔了算了。
回到栖云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峰顶能看见绚烂的红霞。
江绫落在木屋前面,捏着花生豆一般大的幻空石,怎么也不相信这玩意儿值几万块灵石。这么小一块,也不知能炼出多大的地方。
但没办法,她打听过,陶天野说的也没错,幻空石基本上被各大门派商行垄断,能弄到手都算好的了。
过几日容离回来了,江绫提起黑曜就去找他。
容离的手指从剑身上拂过,垂眸细看:“这就是你从剑冢里得的那柄剑?”
“是。”江绫把那天的状况细说了,问他:“师父能看出这柄剑的古怪吗?”
容离将剑拿在手里片刻,忽然眸子发沉,不知怎么的,剑身嗡鸣起来,黑曜也不继续沉默了,声音带着点痛苦说:“你不是人!”
江绫屏住呼吸,果然就见容离身上的气息变得恐怖起来,瞳孔漆黑,面色很不善。
屋子里十分安静,她喉头滚了滚,有点想把黑曜撂在这儿跑出去。
这剑怎么还骂人呢?!黑曜喊过一声就再没动静了,容离捏着它抬了抬眸子,黑眼珠冰冷地一动,似乎在听什么动静,片刻后,又落到江绫身上。
见她面色有些紧张,远了一步,容离收敛起身上威压,语气轻了轻,难得和缓的跟她说:“阿绫,过来。”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江绫反而觉得更不对了,紧张得心脏噗通狂跳,要钻出嗓子眼。
以前师父对她冷着脸也罢,逼着她去shā • rén也罢,总归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总跟人隔着一层距离,不生气也不恼怒。相处一段时间,她就觉得这师父除了脾气古怪点,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在他面前愈发松惫下来。
可今天不一样,他那双总是平淡无波的眸子仿佛活过来了,隐隐地,能看到野兽一样的瞳光,令人生惧。
再一想到黑曜刚才的话,江绫整个人都不好了,远远看着他,脚底下挪不出一步。
见他目光还算平静,江绫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师父,既然这剑惹得您不愉快了,您把它还给我吧,我将它拿到天工峰熔了去。”
“这是把好剑,不必如此。”容离见她还远远站着,又道,“你且过来。”
江绫呵呵一声,慢吞吞的把步子挪过去,硬着头皮说:“师父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却见他雪白的袖子一拂,将掌心落在她头顶。
江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脑中轰然一响,刹那间失去意识。
容离又打量起黑曜,过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地煞。”又说,“我姓容。”
这天底下姓容的修士多了,可黑曜听完他的话,整把剑都沉默下来。无他,只因它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地煞,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容家铸剑师给它取下的。
那毕竟是它的第一个名字,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把先前的名字都忘了,它也不可能忘记地煞两个字。
但容家不是八千年前就绝户了吗,眼前这个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黑曜狐疑地躺在他手里,刚才这人神识探进来,它分明就察觉到一丝不属于人的气息,怎么会是容家人。
容离见它半点动静都没了,目光里透出一丝稀奇:“还真是你。”
黑曜:“……”原来这人根本就不确定,诈它的。
它声音沉沉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容离淡淡道:“容家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事情与你无关,也无须多问。”
“只我这徒弟是个不错的,你好好跟着她,不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