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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齐齐跪着的村民,这个时候忽然就争吵打闹起来,一个个互相指责,纷纷推卸责任认为是对方偷吃才让“神女”不愿为他们降下福泽。
且不论“神女”是否真能降下福祉,但看村民这般愚钝的模样,苏青崖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饿货”是一顿美食收拾不了的。
如果有,就两顿。
正好,他就想来试试他的这口新锅——“炼魂鼎”到底好不好用,也恰好有一道功夫菜,本来用普通的砂锅、铁锅是要炖上两三个时辰的,但有了炼魂鼎,便可以减少时间,为将来量产也提供保障。
苏青崖要制的这道凤凰胎,并非当真是用凤凰做食材。
虽然他做得出让魔君亲口吃了自己坐骑这缺德事,却不会真的要陆野去猎杀一只凤凰来当菜。凤凰胎这名字本也是附庸风雅之作,将原本大俗的东西——鱼白制成一道能登大雅之堂的菜。
鱼白并非是鱼身上最嫩的肚皮肉,而是鱼的精巢。
取正值繁殖期的雄鱼,开膛破肚取出鱼白,因正逢生|殖期,鱼白胀大能充满整个体腔。将这鱼白掏出来洗净,在其中装入鲜鸡肉和其他调料,而后放到锅中堡两个时辰,之后便可取出来切片吃。
煲制之后,鱼白能将食物的香鲜都锁在其内,更将本身鱼精中的营养给烹制在其他食材上。
如苏青崖今日所用的小鸱和赤鱬鱼白,小鸱肉质细嫩而鱼白香甜滑嫩,加入了山茱萸和其他调料放入炼魂鼎中,只消三刻便香飘四溢,成了这道“凤凰胎”。
还未等苏青崖从炼魂鼎中取出鱼白切片,远远就有几个村民在观望。苏青崖同陆野是外乡人,他们不敢贸然上前,但被勾出的馋虫却叫他们忍不住地驻足。
略微一笑,苏青崖让陆野帮忙,将那鱼白片成小片分盘,也不同村民解释,只端着其中一盘朝最靠前的年轻人走过去,年轻人吞了吞唾沫,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我没钱……”
说着,他吸了吸唇边的口水,又尴尬地用袖子擦了擦脸。
“这个是送你的,”苏青崖笑咪咪:“不要钱。”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青崖。
而苏青崖则是将那盘子塞给青年人后,就转头毫不留恋地离去。其他村民看见年轻人平白无故得了这份香飘四溢的菜品,目光也从苏青崖身上移开,纷纷集中到了他这里。
年轻人颤颤巍巍,抱着盘子如同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药,丢也舍不得,吃却又不太敢吃。
正在他犹豫之间,他身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枯瘦的大黄狗,动作迅捷地扑过去抢了那盘子里的肉。没有想到如此变故的青年下意识地去抢。
而那黄狗也是饿惨了,寸步不让、凶悍地咬了年轻人一口,它叼着那精致的肉片就想要逃。年轻人怪叫一声,也急了眼: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朝那黄狗打过去。
黄狗看着凶悍,实际上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体力。
年轻人尽力一击,正好打在它的后脑上,黄狗发出凄厉的哀鸣,凤凰胎也从狗嘴中掉落到布满了黄沙的地上。
伴随着哀哀狗鸣,年轻人忽然疯癫地狂笑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他不嫌脏地将鱼白吞吃入腹,眼泪从凹陷的眼眶中涌出:“谁要饿着谁饿着、我要吃饭,大不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这话一说,剩下几个犹豫的村民脸上也现了决然。
就是这个时机!
苏青崖让陆野在炼魂鼎前变出了一张案几,他便在案几上一字排开了一串小碟子,每个碟子里都有他切好的凤凰胎:切开来的赤鱬鱼白呈浅红色,而小鸱的肉紧紧地裹在其中,如切开的红玉牡丹。
“这道凤凰胎本就是送与诸位的,”苏青崖笑容款款:“各位不急,不够吃再取便是。”
村民们一看这凭空变案几的本事,再看苏青崖和陆野形貌昳丽、气度不凡。又听苏青崖说这道菜叫“凤凰胎”,他们左右看看后,便朝着苏、陆两人慌忙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