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千峰门送信的嵨渠,”陆野顺着苏青崖的眼光看过去:“看来千峰门有什么事……嗯?”
“还记得你的鸱么?”
陆野眉头一动,然后下一刻就毫不犹豫地动手,将天空中飞着的那只无辜的“鸟”给打了下来,然后毫无心理压力地扮演起了被一个美艳厨子祸国殃民的昏君角色,鞍前马后地替苏青崖收拾了那只嵨渠。
嵨渠身上的信,自然被陆野用另外的方式传给了千峰老人。
然后苏青崖就就地挖了一个坑,合着旁边绿洲里面的水,将白沙搅拌成硬块,去了毛、烫过一道的嵨渠也被苏青崖挖出了内脏,在里面装满了银柳果子,然后外围涂上了蜂蜜和一层银柳叶子。
将这只裹好的嵨渠放入了苏青崖搭好的沙“屋子”里,说是屋子,不过是在地面上垒砌了一个半圆形的倒扣锅的样子,然后将嵨渠放进去以后,在沙壳外面点火,通过火力去闷熟这个嵨渠。
说起来,其实很像是叫花鸡的制法。
不过叫花鸡有荷叶,需要板结的泥土埋在地下,苏青崖这个实际上就是沙枣山鸡就地取材的东西,制作出来的鸡肉会鲜嫩可口,而沙枣的甜涩也会渗透入鸡肉之中。
两人正在等菜品熟,遥遥却传来了一个老人怒不可遏的声音:“混蛋师父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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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峰老人:QAQ
苏青崖:(,,??ω?)ノ"(?っω?`。)苏青崖同陆野闻声同时回头,在沙丘的顶端看见了一个浑身灰袍,一头银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的老人。他御剑而来,手中紧紧地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白色的胡须随着银发在风中散开,整个人充满了愤怒。
虽然从没有见过千峰老人,但不知为何对方看在苏青崖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而炸毛的猫儿。
而且是白色的猫儿。
千峰老人拜入陆野门下的时间最晚,若是排除了曾经被陆野逐出师门的林三式,他就是陆野最小的弟子。说是“小”实际上他成功筑基、炼气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多岁,外貌上也就保持了八十多岁老人的模样。
千峰老人的面容沧桑,皮肤起褶,看上去就跟沟壑纵横的高原一般。
不同于寻常老人目光会略带浑浊,千峰老人有一双犀利的眼眸,瞳孔颜色分明,似乎从中可以窥视到整个西北沙漠。他愤怒地瞪着苏青崖和陆野的时候,犀利的目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拍了拍手中的沙土,苏青崖面色坦然地将那只嵨渠旁边的火熄灭——刚刚好烧熟。
而陆野则是一如往常地露出了个笑容,然后摊开双手十分无辜:“小千峰,多年未见,你就用这么‘热情’的方式欢迎为师么?”
“谁欢迎你了?!!!!”千峰老人原地跳脚:“这只嵨渠我养了上百年,好不容易训练得懂得给我送信,你、你们——!你们——!”
陆野眨了眨眼睛,而苏青崖则在千峰老人说话的当口躲在陆野身后将那个银柳嵨渠从沙中取出,剥掉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面香酥滑嫩的肉,然后他戳了戳陆野的后腰分给陆野一块,还从陆野肩头探出了半个脑袋:
“小千峰,要来一块吗?”
千峰老人:……???
“味道还……挺好吃的,”苏青崖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千峰老人,诚恳而认真地说:“银柳的味道全部都渗入了嵨渠的肉里,肉质鲜嫩可口,还带着一点点的涩甜呢。”
陆野则是配合地砸吧了两下嘴。
千峰老人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两个“长辈”,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万行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强调,不要同师父他老人家讲道理,因为在这个老流氓面前,没有道理可以讲,也讲不通道理。
看着苏青崖和陆野两人笑嘻嘻地把那个他耗尽心血养出来的嵨渠分而食之,还完全无视了他的怒气,千峰老人黑着脸缓缓地降落下来,瞪着那两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走过去,伸出手按在了苏青崖和陆野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