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慌张张地逃窜,似乎看见了什么颇为恐怖的东西,然后不留神地撞上了千峰老人。
“门、门、门门主!”
千峰老人挑眉看着她:“出什么事儿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那个女孩就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耳朵蹲下身去,眼里不断地滴落了泪珠,整个人瑟缩起来呜呜哭泣:“蝉……蝉……”
“蝉?”
苏青崖和陆野的脸色都古怪了起来,包括千峰老人都觉得这个姑娘的状况危险——无山位于西北沙漠之中,就算有昆虫,也不可能有蝉,何况前几日千峰老人小心眼,已经命人将门派里面的所有“食材”都给清除了。
“蝉、好多的蝉……”女孩比划了两下:“从、从嘴巴里面、嘴巴里面出来……”
苏青崖和陆野面面相觑,而千峰老人不用他们两人吩咐,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女孩所在的——金浥峰。金浥峰在无山众多的山峰中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要说有的话,便是这座山峰里面曾经打出过一口井。
只是可惜,井水在三百年前已经干涸,如今也就剩下一个枯了的井道而已。
千峰老人带着苏青崖和陆野到达的时候,金浥峰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像是女孩一般害怕得瑟瑟发抖的人,也有在慌忙收拾东西离开的人,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却目所能见地看见了大片的蝉。
蝉鸣声遥遥不绝,即时是在最炎热的夏日,也不会听见这么多的鸣叫声。
随便抓了一个正在离开的人来问,那人却只是不耐烦地指了指金浥峰主峰的位置,然后就甩开了千峰老人的手,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山峰。
金浥峰的峰主,多年来更迭了无数代,千峰老人也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为峰主。
于是苏青崖几人跑到了峰主所在的堂屋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子,表情古怪地坐在上首,他双眼凸出,脸色苍白,下颌骨被人卸下来,整张嘴奇怪地耷拉着,脸上的皮肉都撕裂了开来。
他身上没有一点儿血迹,但是人却已经死透了。
三人神色凝重地往前迈步,刚刚走了一步,苏青崖就被陆野拉住,陆野示意苏青崖抬头看,苏青崖一眼看过去竟然看见了那个男人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苏青崖一惊,连忙喊:“千峰!”
他出声的同时,那个男人口中缓慢地爬出来了一只巨大的蝉,几乎将他的口腔挤满。
那蝉费劲儿地从男人口中爬出来,薄薄的蝉翼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下缓缓舒展开来,然后振翅一飞,从三人中间穿梭着离去,直接消失在了金浥峰那混乱的人群里。
“……这是魔物?”千峰老人问。
陆野摇摇头,蝉是普通的蝉,顶多个头比寻常大了些。与其说是魔物,倒不如说是生异的普通蝉类。夏日蝉鸣本来是一种美景,此刻出现在千峰门里却显得十分渗人。
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苏青崖皱眉看着那个人永远合不上的嘴巴,心里总是有什么隐隐不安。
三人正在沉思间,忽然又听得一声炮响,千峰门的不知道哪一座山峰上放出了信号弹。而后千峰老人的纳戒疯狂闪烁,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无磐峰上的峰主,同样惨死,他的手臂上不知为何生出了许多黑色的长毛。
整个人歪斜着倒在椅子上,右手被人齐着手腕砍断,血流了一地,而发现的人此刻给千峰老人发出了预警。
千峰老人面色一变,立刻前往了无磐峰。
然而在前往无磐峰的路上,黑绥峰那边又出了事儿——峰主惨死,预警的门人根本没本事发来真录,只是让千峰老人自己过来来,之后那个弟子不断干呕,直接昏了过去。
前一刻还一片宁静的千峰门上,忽然激起了千层浪,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无山。
蝉、手掌……苏青崖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有些不寒而栗地瑟缩了一下。陆野连忙变出斗篷来给他,可是苏青崖却摇摇头:“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