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言阳道人堂堂国师,六大宗门之一的宗主,如今毫无形象地被陆野抓在手中打了一顿,活像是三岁小孩被父母落在怀中打屁股,那模样看得苏青崖忍俊不禁。
卿云仙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嘻嘻地端着一盘瓜子,看见苏青崖来了,还往他这边递了递:
“小言阳从来都是这样的,惹师父生气,他的本事一等一。”
“不过这个天下,我想也只有师父能够制得住他,师父若是不在,他却也是个小魔星。”
苏青崖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瓜子来吃,远远听着言阳道人哭爹喊娘,心里好笑,却也忍不住讨了沈卿云多说了几句关于言阳道人的事儿。
卿云仙子毕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哪里不知道苏青崖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一边说言阳道人小时候的事儿,一边假私地给苏青崖说了不少陆野之前的事儿。
聊了一会儿,卿云仙子也没有更多想说的,看陆野似乎还没有打完,为了不冷场,卿云仙子轻轻地问:
“昨日那道甜水面,为何小老板您做出来的同他们做出来的便是不一样呢?”
苏青崖眨了眨眼睛,笑道:
“仙子想要问的,是不是为何我做出来的面条,咸淡得宜,每一根面条好像是都提前拌好了酱料。而对方的面条却需要多加搅拌,然后在搅拌的过程中却不能很好地保持面条的筋道,是么?”
卿云仙子点了点头。
“这个其实不过是一个小技巧罢了,不过他们买了我的面过去研究的时候,已经是我煮熟的面条,所以当然看不出来什么门道——这个也是我们家乡的老人告诉我的秘密。”
“哦?”沈卿云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连连摆手后退:“小师娘,我可没有刻意打听,您还是不要说了,若是将来叫那帮贼人偷了去,我可是洗不清了。”
苏青崖倒是没有立刻想到这一层,他忍笑着看了沈卿云一眼,摇摇头:
“我相信仙子的为人,何况不过是一个小技巧,就算是被他们偷去了,我还有办法整治他们就是了。”
卿云仙子正要笑,却忽然听见那边被陆野打得皮青脸肿的言阳道人怪叫一声:
“别整治了——!”
“小师娘救命啊!别整治了——!我要被师父整治死了!”
苏青崖好笑,却也不出言相帮,言阳道人看着惨,实际上不过是师徒两个玩的小把戏,修为到他们这样的境界,哪里还会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这师徒两个——不过都是两只花孔雀罢了。
只是一只在这儿卖弄是想要求点吃的,另一只……
苏青崖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腰,瞪了陆野一眼,扭头就走。
卿云仙子摊开手、耸了耸肩,只觉得小师弟今天应当真的会被打成猪头。
待到日落,陆野才堪堪放过了小徒弟,言阳道人被如此折腾了一顿,却还是不长记性,顶着满脸伤疤来找苏青崖,苏青崖却只是笑眯眯地说:
“国师的修为不在卿云仙子之下,我今日听闻仙子说起,之前她闯枯骨莲华秘境,在腐水池中行走了七七四十九日,身上的肌肤血肉都被泡化了,才总算从里面出来,然后用两枚驻颜丹,才恢复如初。”
“不过时间上,也才用了两天而已。”
言阳道人呆了一呆。
苏青崖温和一笑,翻手过来,手中赫然出现了一瓶子化尸水,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言阳道人:
“我看国师身上的伤也不算太重,倒不如我帮你这个忙,然后再请仙子用驻颜丹来恢复,保证药到病除,还能容光焕发、再生青春呢。”
言阳道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一闪身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一边,距离苏青崖一丈远,脸上那些青紫的痕迹也全部消散,露出了属于锦朝国师那张尊贵英俊的脸:
“多谢师娘赐药,但我已经好了。”
苏青崖哼笑一声,没有拆穿这家伙的色厉内荏。
言阳道人过来本来是想哭诉一般,奈何小师娘和师父同仇敌忾,他是没有占到一点儿便宜,反而被小师娘摆了一道,而且他现在看起来,总算是明白了——师父也是个气管炎,根本是唯苏青崖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