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叫他万大哥。”
童小梁疑惑:“他比我大,又是很厉害的霜严宗的宗主,总不能直呼其名吧?”
苏青崖一阵坏笑,看着傻乎乎的小孩决心|操|一回老母亲的心,他冲童小梁招了招手又挤了挤眼睛,等童小梁凑过来,他在童小梁耳畔轻轻地说了一个词,两个字,让小家伙瞬间红了脸怪叫起来:
“我同、同他不是那种关系!”
苏青崖摆出一副你就装吧的表情,没有再理会童小梁的炸毛,自己往前走到了他们同杨玉寰相约的地方——重建的六壬城。
六壬城被毁灭之后,林三式和几个剩下的人重建了这城市,只是没有了从前六壬盘的设计,只是保留了一个圆形的内城和四方的外城,星盘也被林三式留下。
让杨玉寰去卿云派的冻云晚显然没有诚意,而去杨玉寰的地方却有些羊入虎口,所以苏青崖选择了六壬城这个世俗接壤最多的地方,几乎算得上是修士、魔修和普通人都会去的地方。
六壬城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繁华和热闹,街上的行人也神色匆匆,毕竟蓝天整个消失,只有可怕的红云和像是不断从天空中坠落的岩浆,让人心慌,也觉得末日来临。
杨玉寰很早就到了,在这样黑红交界、浓烟滚滚中,杨玉寰偏偏还很惬意地在喝茶,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同药师谷的时候不同,自从堕仙之后,杨玉寰恢复了男装,而且都是束腰广袖的道袍,他的长发在风中飘散开,倒是和如今这个黑黢黢的世界形成了一种巧妙的完美。
他手中的茶具很是精致,似乎不是一个小茶铺会有的,所以杨玉寰应当是自己带了茶具。
看见苏青崖和童小梁过来,杨玉寰只是冲他们指了指剩下的两个凳子,然后给他们倒满了一杯茶,就在苏青崖落座的一个瞬间,杨玉寰开口:
“我第一次从药师谷偷跑出来,就是来到了六壬城之中,买了这套小茶具。”
苏青崖垂眸,确实是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但是却不是超凡圣品,只是看起来杨玉寰确实喜欢,也用了很久了,杯壁上面虽然用心的清洗,却还是留下了一小圈代表年份的水渍,而那把浅白色的茶壶,看上去也有了一个细小的缺口。
杨玉寰注意到苏青崖的目光,眼中的光芒闪了闪,他笑道:
“这个缺口是小九给我摔的,他从来都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顿了顿,杨玉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无可奈何地说:
“却总是能最直接地,戳中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苏青崖微笑,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杨兄,不是我要埋汰你,而是你们如今的状况——倒是当真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又是何必?”
杨玉寰翻了个白眼,对于苏青崖揶揄的说法不置可否,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打小混迹在市井的苏青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观察了片刻杨玉寰的表情,然后笑着反手给杨玉寰满上了茶水,然后轻声道:“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杨玉寰挑了挑眉,不满地瞪了苏青崖一眼:“你这是在套话?”
苏青崖笑:“你说是就是吧。”
杨玉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挣扎什么,但是对上了苏青崖,那些挣扎最后都变成了妥协,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就不该答应出来见你,就知道自己会心软。”
苏青崖嘿嘿直笑,片刻之后却再也笑不出来。
也难怪杨玉寰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甚至堕仙,他和萧九臣之间的事情倒不是像是苏青崖所说的夫妻两个床头打架那么简单。
之前苏青崖和陆野去药师谷求医的时候,萧九臣就开始了会突然晕倒的状况。
当时杨玉寰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大约是累着了,因为萧九臣性子十分耿直,答应了要帮他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杨玉寰记得,之前自己想要一株石花,萧九臣不顾自己性命满身是血地给他带回来了。
杨玉寰一直在暗骂萧九臣,实际上却对这个孩子的耿直和傻气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