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招拆招了几下,杨玉寰就发现萧九臣的攻击十分凌厉,而且每一招都好像当真想要致他于死地,不得已的情况下,杨玉寰只能拿出了自己的本命灵剑,同萧九臣见招拆招起来:
“萧九臣!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发什么疯?!”
对于杨玉寰的呵斥和怒骂,萧九臣好像并没有听见,只是一味地攻击着杨玉寰,并且越来越将杨玉寰逼入险境。从前一道小口子也舍不得在杨玉寰手指上留下的木讷青年,好像只是一个幻影,如今剑光凌冽的、才是真实。
两人在药师谷中打架,自然也惊动了药师谷中收留的几个病人。
病人们能够来到药师谷求医问药,自然也是锦州大陆修士中的佼佼者,他们远远看着杨玉寰和萧九臣冲突,想要上来劝架,却全部被萧九臣的结界给逼退,甚至是已经到达了渡劫期的大能,都被结界隔开。
杨玉寰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手中的剑招也再也没有留情。
可是即使是使出了全力,杨玉寰也依旧不是萧九臣的对手。
他们从山顶一路打着到了悬崖边,杨玉寰始终不停地问萧九臣到底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可是萧九臣始终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只是逼着杨玉寰到达了悬崖边。
药师谷地势低洼,只有一座高山和一个悬崖。
平日里杨玉寰嫌天气不好,嫌太阳暴晒,所以在萧九臣来到药师谷之后,几乎不愿意登上这座山峰采药。可是如今他才发现,这里的山峰中的一草一木,都令他如此怀念。
高手过招,根本容不得开小差。
杨玉寰不过是想到了从前,就已经被萧九臣在肩膀上捅出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萧九臣,杨玉寰从那种钻心的疼痛中,渐渐血红了眼:
“我不管你是被夺舍了还是性情大变走火入魔了,萧九臣——我要你回来!”
看着面无表情撤剑离开的萧九臣,杨玉寰也念动了心决,灵剑从他身后展开如同孔雀开屏,白色的剑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剑影闪烁,直接罩向了站在悬崖边的萧九臣。
这是必杀的一击,如果被萧九臣挡开,杨玉寰也没有余力再给出萧九臣第二击。
然而面对杨玉寰的攻击,萧九臣只是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手中黑色的光芒大盛,瞬间将杨玉寰的攻击尽数吞噬了下去,黑色的剑锋如同破开迷雾和剑影的劲风,瞬间冲着杨玉寰的眉心戳来。
扑面而来的杀意让杨玉寰动弹不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萧九臣,杨玉寰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觉得自己可笑,觉得萧九臣可笑。
他作为药师谷唯一的弟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根本没有吃过任何一点苦。只有别人求着他救命的事儿,却从来没有被别人逼入狼狈境地的事儿。
萧九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意外,现在这个意外竟然要了他的命。
而且,而且杨玉寰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苦笑一声,杨玉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令人绝望的刺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杨玉寰手中一沉,竟然传来了刺破血肉的声音。杨玉寰听见萧九臣闷哼一声,然后一只冰冷的手,缓缓地抚摸上了杨玉寰的脸。
“……终于,还是护住了你。”
萧九臣的声音低哑而带着说不尽的疲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闪出了温柔的表情,是杨玉寰最为熟悉的萧九臣,也是哪个被杨玉寰救回药师谷之后,会害羞、会钦慕地看着杨玉寰的萧九臣。
杨玉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戳穿了萧九臣的剑柄,血水顺着萧九臣胸前的破洞绽放成一朵染满了鲜血的黑色牡丹,眼前的场景是说不出的诡异。
良久,杨玉寰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连带着那柄雪白色的宝剑,也一点一点扩大了萧九臣的伤口。
“你……”
杨玉寰哽住,半晌才吐露出一个字。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此刻却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眼前的人生气正在消失,红色血水像是堵不住的洪水,一点一点染满了萧九臣的前襟,他的脸色也随着血水的流逝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