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一想,最近的异象,的确是从跟江太太去看那座孤坟开始的。
陈岭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江域老先生,如果晚辈有哪里冒犯了您,您能不能看在我勤勤恳恳帮您布置新家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今后一定每日替您擦拭墓碑,清除杂草,供奉新鲜的水果。”
话说完了,空气中仍旧只有静默,没有回应。可陈岭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却沉淀了下来,这才埋头又复习一遍迁坟的操作流程,拎上背包离开了房间。
刚出院门,就听见屋外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同时伴随着唧唧喳喳的说话声。
绕到屋侧一看,七八个人围成一圈,正埋头看什么。
被围在中央的是一棵小树苗,孱弱的伸着短小纤细的枝丫,顶上是两片尚未展开的叶片。
叶子是浅淡的色彩,偏向荧光绿,能嫩到人的心坑里。
围观者中有人高喊一声:“看吧,我就说我没眼花吧!真长出小树芽了!”
“不对。”另一个人开口。
“怎么就不对了!之前你们说我看错了,如今七八双眼睛一起盯着呢,总不能咱们集体眼睛有毛病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前两天骑摩托车去隔壁村的时候,也看见了这一点绿,当时还以为是看岔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挠着头说,“这苗子怕是已经长出来好几天了。”
昱和山的一团死气,就这么被一根孱弱的小树苗给打破了。
这就是师父所说的转机吗?
自家屋旁边长出了新生命,陈岭心情自然而然跟着而愉悦起来,嘴角翘得老高了。
在大家还没察觉的时候,他悄悄退离了讨论圈,正转身呢,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肩上。
那只手指甲略长,涂着鲜红如血的指甲油,手指细长白皙,青色的血管夸张的凸起,分布在皮包骨的手背上。
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两肩和头顶各有一把,陈岭这样阴气重的,尤其忌讳这种被突然拍肩的行为。他撇开那只手,看向眼前衣着光鲜,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红唇乌发,长发自然的垂在脸颊两侧,先得五官精致小巧。
她微笑着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正在屋里照顾孩子,突然听见外面吵闹,就跟过来看看。”
说着,漆黑的眼睛好奇的挪向几个还对着小树苗品头论足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