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之所以叫屏山,是因为那座山陡峭险峻,如同一座高大的弧形屏风立在大地上,刚好将后面那一块儿凹地给半包起来。
又因为凹地的地势太低,就显得正前方一块平地微微凸起,如一块平坦丘陵阻挡在前,恰好形成山丘四面环绕的地势。
不管建阴宅还是修阳宅,这都有大凶之险。
“若真是这样,承包的人要么是不懂风水,要么是不信风水。”陈岭轻嗤。
买墓的人但凡有点心,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就知道不能让亲人下葬。既然愿意将人埋在屏山,想必是觉得无所谓了。
既然墓地主人和买墓的人都没吭声,他们也没必要管太多,免得到时候被冠个同行恶意诋毁的帽子。
陈岭:“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暂时别管。”
“陈哥放心,我知道。”吴伟伟的话音刚落,山下传来唐四平的声音。
唐四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捧着衣冠和遗照,背后竟然还跟了一大群人,全都是黑衣黑裤,腰上系着棉麻的白布带子。
陈岭嘴角一抽,懂了,唐四平这是请人来哭丧的。
在古代,对于哭丧有个标准,叫“哭不绝声”,并且要越大声越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和悼念。
可哭不绝声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需要子子孙孙一起协作完成,放在计划生育的现代,有些不切实际。于是就有了哭丧业务,专门给举办丧事的人家哭丧。哭完后,除了事先于公司商量好的费用,还必须给代哭的人封红包,去晦气。
吴伟伟默默数了数跟在后面的那群人:“好家伙,有四十多个呢。”
陈岭拎起下葬需要的东西,朝唐四平的方向走去,半路将人拦下来。
唐四平昨晚喝得不少,醉的不轻,清早起来完全想不起昨夜自己干过什么,只记得今天是给妻子立冢的吉日,耽误不得。
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近来一直放在主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