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荆思危还以为校长的意思是一贯学渣到天怒人怨的沐恒居然考上了隔壁的天阁二中,但是后来,他在天阁二中的门口,看到了被豪车接走的穿着订制常服的沐恒。
他知道那是豪车还是因为他在领导送温暖的时候,看到了领导坐的一号车,车标就是沐恒所坐的那一辆车的车标,虽然形制完全不一样。
原来沐恒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编织的一场piàn • jú。
天阁二中传闻中的第一、家财万贯、审美正常……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没有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没能考进天阁二中但是也考进了一所不错的学校的熊应那样,最后选择跟沐恒和解,也选择跟自己和解的。
荆思危知道,很多当时曾经誓死追随沐恒的朋友们,他们在知道了沐恒的真实情况以后,简直天崩地裂都不足够形容他们的感受。
甚至还有一小撮人选择去找沐恒要个说法。
他们给沐恒递了好多次的纸条,结果都因为天阁二中过于变态的天网监控安全系统而折腰。
最后还是荆思危帮他们给沐恒写了一封信,信的格式很难,他们翻语文书翻了一个下午。
据说,那一天沐恒真的没让家里来接他,一个人去了宝山区错综复杂的小巷里赴了约。
据说,他把那些去找他要说法的人都给打了一顿,没下死手,但是也没让他们受的伤轻到还能爬起来再战的地步。
从此以后,对于沐恒的风评,在光明中学的学生当中就变得很奇怪。
一半学生阴阳怪气,只当沐恒之前跑来光明中学就是大少爷下乡来体验民情了。
而另外一半则像当时的荆思危一样,因为实际上的沐恒太过遥远,干脆就把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梦。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能放下心结,在沐恒残存的影响下,继续努力地奔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荆思危很快就忘掉了沐恒曾经带来的插曲。
光明中学也好像重新陷入了泥潭。
但是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转机来自于荆思危本人,他家里没有什么钱,成绩也不好,只能靠在学校里混混,敲一点同学的钱来给自己弄点好吃的祭五脏庙。
荆思危被“老乡”给蒙骗着弄到桑拿城里当“服务生”了,听说能赚大钱。
他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看起来虽然没有沐恒那么帅到让人自惭形秽怀疑人生,但是在普通人里他好歹也算是个小帅哥。
五天以后,在桑拿城里被管理的“老大”跟“领班”敲打得都快要自闭的荆思危,他接到了“领班”的命令,让他去带一个“极品”。
然后一见面,荆思危就发现那个“极品”不是别人,正是沐恒本人。
也对,大概也只有沐恒这种才能被“领班”这种见惯了帅哥靓女大场面的人称为“极品”吧。
当时的荆思危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为什么沐恒会被拐进桑拿城。
因为沐恒平常进出天阁二中的校园,全程都是至少跟着一个保镖的,哪里来的机会留给混混们下手?
沐恒在桑拿城里呆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桑拿城就被连锅端掉了。
在那三天里,第一天沐恒就把荆思危给打了一顿,照着脸打的,打完以后就拽着他的衣领子像对待一条死狗一样地问他:以后还要不要天天老想着一夜暴富挣大钱了?
荆思危怕被沐恒打死,他怂怂地忙不迭摇头,嘴里胡乱喊着:不了不了。
沐恒身上的戾气很重,特别是在没有故意收敛的情况下,要不然他也不能镇服光明的那么多刺头硬茬。
第二天,荆思危因为摔了一个高脚杯而被“领班”罚不准吃饭。
沐恒当时没吭声,后来等凌晨大家差不多都睡了,他才摸到大厨房里给荆思危带了一只烧鹅,还顺便拿微波炉热了热,油汪汪的,荆思危那天夜里抱着那只烧鹅一边啃一边哭成了个二傻子。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沐恒竟然会因为他喊了一句饿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给他偷了一只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