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急切的转头望向上山的路,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满心喜悦,他好像听到了大师兄踩在石阶上的沉稳的脚步声。
“师兄!”
“师兄!”
“大师兄!”
谢芷胸腔里的心脏急的快要跳出来,一片绣着旋草木纹的衣角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只消大师兄转过那斜出的大青石,他就能,就能……
容钦推着他的力道不减反而越来越大,谢芷的心思又不在秋千上,忽然手一松飞了出去,谷间风中呼啸,失重感如此清晰的传来。
他现在不要去骊山了,他想见大师兄,做梦都想,剜心蚀骨的想!哪怕一面,一面就好!
床上的人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似的,猛地弹起,神情恍惚的看着四周幽暗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大的洞府,大到好像挖空了整座山的山腹,石壁上尽是粗糙的凿痕,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半尺长宽的四方窟窿放油灯,昏黄摇曳的火光在石壁上高低排开,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黑暗中。
洞府里的家具很少,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身下一张大到无边的石床,那边一张石桌并三张石凳,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气里都是石头生硬冷清的味道,又透着一股阴诡的气息,和梦中山明水秀的青城山简直天壤之别,只有被师门和大师兄抛弃的臭老鼠才会住在这里。
四周油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好像藏着无数妖魔鬼怪,他们面目狰狞,满眼嘲讽,张着血口讥笑道:
“他不愿见你,哈哈哈你大师哥不愿见你!”
“五百年了,你有梦见过他一次吗?”
“没有了,都没有了,师父没有了,师兄没有了,青城派也没有了,只剩下你一个,他们不要你了哈哈哈……”
谢芷慢慢的把双腿蜷缩在胸前,抱着袋埋首在膝盖上,干瘦的脊椎骨一截一截凸出来,像一个被抛弃的营养不良的病孩子。
洞府那么大,蜷在床中央的人看起来那么瘦,那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