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轮前方的雾气里,忽然浮出点暗色的东西。季寒川眯起眼睛。
隔着两层玻璃,按说会影响视线。好在他目力的确惊人,能看清,那个缓缓朝安平轮前进的东西,似乎也是一艘船。平心而论,那艘船的行驶速度并不快。可眼下,两艘巨轮已经离得很近。有船员发觉,惊恐地喊着船长。船长皱眉,显然没有想到,不过片刻功夫,事情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但他还是镇定地下达命令,一面试图用无线电与对面的船联系,一面指挥船员,让安平轮朝一边避开。
而季寒川迟疑:在那艘撞来的船上,自己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缺口——
到这一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似乎成了定局。季寒川这样想,准备去甲板,看自己是否能做些什么、力挽狂澜。可念头一动,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这样的晕眩,似乎是由“游戏”强行注入,忽略掉季寒川的意志。他扶着额头,与之对抗片刻,最终仍然陷入沉睡。
意识清明的最后一刻,季寒川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反而想到吴欢的话。
——“游戏”究竟是什么?
——在“游戏”之中的“玩家”又是什么?
他头脑昏沉,像是有异样的力量直接抹去他的思维。
又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他的过去,是他的伴侣、孩子,再醒来,季寒川依然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点残存的、在上一局游戏中就曾浮现出的画面。
他在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