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老师,你觉得这是一种集体幻觉吗?”
心理老师不置可否,说:“对‘集体幻觉’的认定,是有严格定义的。现在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传闻到了什么地步,但显然,既然‘错觉’内容和那个传言有关,就不算‘没有外界刺激’,更谈不上‘集体幻觉’……当然,我不建议你为了验证这个,每天特地去记鞋子怎么摆、放在什么位置。”
季寒川眨眼,听对方道:“……虽然‘高三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这话很俗。但眼下情况,你的确可以用‘学习’来分散注意力。”简而言之,不要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季寒川说:“我不就山,山却就我啊。”
心理老师无奈,说:“试一试。”一顿,问,“同学,我之前听你们老师说,你昨天提到两个人?”
这里毕竟是学校。说是“咨询”,其实并不正规。季寒川也不介意,回答:“对。”
心理老师温和地:“不如你和我讲一讲,那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季寒川看她。空气里,玫瑰茶的味道像是比之前要浓郁一些。他手捏着纸杯,杯中温水轻轻荡漾。玫瑰花瓣在温水中散开。
季寒川眨了下眼睛:“老师,你误会了。”
他把纸杯放回桌面上。
咨询室里装了空调。这会儿开着,屋子里似乎比之前要燥热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季寒川松了松领口,说:“我没有提到两个人……嗨,不知道班头怎么和你说的。”
心理老师温柔地说:“你们班主任告诉我,你提了两个名字。问他,那两个人还来不来学校。”
季寒川说:“他听错了。”笑眯眯地,“哪来的两个名字?我怎么不记得。”
既然“班主任”、“三个同寝男生”的印象中,都没有那两个名字。这就说明,是“游戏环境”把那两个名字抹去。
他这样的态度,让心理老师顿了顿,有些接不上话。
季寒川眯了眯眼睛,说:“你刚刚也说了,学生压力太大,所以会有一些特别留意的小事。但说真的,学校这个制度,班主任压力才大吧。所以呢,没准是我们班头也有些受不了,在和老师你‘求助’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想到,同一时间,班主任是真的很“受不了”。
他手心都是粘腻汗水,问教导主任:“电话还是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