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皱眉,民警听到这里,显然发觉不对。他们对视一眼,隐隐察觉到什么。
又是“那种事”?
只是到这里,波及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他们所也算身经百战、有一些经验,偏偏之前遇到的情况都还算简单。不像这次,一次牵扯了成百上千人,其中一半儿还是未成年人。想到这里,领队的人头都要炸。
另一边,校长皱着眉头,从抽屉里拿出纸,再拿钢笔在上面简单涂画。
他在教育界待了很多年,甚至早年还带过一段时间美术课,有功底。这会儿很快勾勒出两幅画面,拿到季寒川面前,问他:“是不是这样?”
季寒川一怔,见第一幅画上是一个铁门。他在现实中看到的时候,那扇铁门是打开的。而在画中,铁门闭合。
那真是一道平平无奇的门。呈现在画纸上,就是一个大长方形下面多出两个小轮子,上面再有一扇小门。
季寒川点头,去看第二幅。
这回,画上是逼仄的校园:三栋五层高楼,一层两层高的矮建筑,排列在一块很小的土地上。在标注着“教学楼”的楼边,还有一棵槐树。
季寒川正要点头,忽然停顿。
他指着那颗槐树,说:“树比这个要高很多。”先前只是惊鸿一瞥,此刻回忆,“……树冠已经到了五楼以上了。我那会儿,好像有个念头:听说新教室在五楼,也不知道是哪一间,能不能从窗口看到树叶。”
校长脸色一白,差点喘不上气。
民警看他这样,心中的不安被坐实。他们对视一眼,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自有默契。队伍里唯一一个女警走过来,对季寒川说:“同学,我先送你回家吧。”
季寒川原本坐着,此刻抬头看她,见着女警样貌温柔,看不出年纪。她皮肤很好,只是眼角有些许细纹。这无损于她的面貌,反倒更添一丝柔和。说三十岁、四十岁,好像都可以。
季寒川眼皮颤了颤,说:“不用,我自己回去。”
他补充:“我……不太明白,但我同学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你们还要调查,太辛苦了,不用麻烦。”
他口袋里还有邵佑给自己的两张百元钞票。
季寒川觉得,邵佑给自己钱,就是料到之后的事情。
他坚决拒绝,仍然打出“我已经成年了”的招牌。警察、校长当然放心不下,但季寒川坚持。最重要的,是校长找出高三的联络簿后,打电话给季寒川“父亲”,对方回答他,让季寒川自己回去就行。
季寒川耳力好,能听清话筒对面所有内容。他想:啊,我爸。
不知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