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脸色微微发白,额角落下汗水。
在他短暂的、两场半游戏记忆里,自己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但季寒川觉得,更早之前,自己一定有更难捱的时候。
很痛。
但并非不能忍受。
他迅速拿起被干净塑料纸包好的SD卡,塞入伤口。
显然,“口袋里”的东西,不能随着玩家,进入下一次重启。
只有身上的伤口、残留的感知,可以被保留。
季寒川不确定马克笔写在身上的文字是否可以留到第八次重启,同样不确定被塞进伤口中的SD卡能否跟随。但他想赌一把。
他咬着毛巾,面色冷淡,拿起一根穿好线的针,缝起伤口。
这是个很累人的差事,他的皮肤韧度太大了。
季寒川花了十分钟时间,粗略地缝合,缝出的线条歪七扭八。
他左手上沾满自己的血,此外血流到床单上,完全是凶案现场。
不过马上就要重启了,这些并不会保留。
季寒川看着旁边的钟表,在心里倒计时:十、九、八、七——
姚光远轻轻开口,道:“六、五、四、三——”
左雯在心里接道:二、一!
季寒川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塑料格挡,看到眼前渐渐消失的红字。周身一切告诉他,此刻自己在一个厕所隔间里。
有哪里不对劲。
他慢吞吞拉起校服外套,再有是里面的毛衣,然后看到一片鲜红。
季寒川:“……”怎么回事儿?
旁边隔间:“老胡一天到晚就知道找事儿!”
季寒川听到冲水声,少年人的嗓音,嗅到淡淡烟味。
但烟味很快被血腥味压了下去。
季寒川深呼吸。
他在心里整理已知信息:这里是一所高中,而自己读十五班……不对,是“季寒川”读十五班。
不知道这个“季寒川”是不是我。
手臂上有伤口,很新鲜,没有包扎、没有任何处理。
等等。
季寒川看着伤口周边的几个小点,琢磨:好像有缝合过,只是缝合线不见了。
为什么?
这种伤口,一看就是刚刚才被破开……校园霸凌?
季寒川下意识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校服口袋空空荡荡……唔,有一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