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诺曼身上阵阵刺痛,最可怕的是,这一切只是开始。罗密欧手上有枪,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生锈了的砍刀。最重要的是,诺曼觉得,哪怕没有这些道具,罗密欧也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
这是为什么啊!
罗密欧道:“不过我和他见面不多。家里有些事情,爸妈说了,还是不要让米勒参与,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他们掏钱送米勒去读书,好像是个蛮好的学校吧?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读过。我还以为,那臭小子能好好的,以后没准还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没想到我是做这种行当。他呢,就是一个好好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孩儿。会娶妻生子,会平凡地过一辈子。有时候,我真羡慕他啊。”
这时候,罗密欧的表情终于不像米勒了。
好像是一夕之间,弟弟的影子被从他身上揭下来。
罗密欧微微笑了下,钴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光。
他轻声细语,说:“可你猜,接下来怎么样了呢?”
诺曼当然知道接下来怎么样。
可怜的米勒,他在学校里遇到一个霸凌者。
霸凌者花费所有时间精力折磨他。诺曼甚至记起来,对,自己曾经对米勒说过:“我看到一种很有趣的玩法,不如你来陪我玩玩吧?”
米勒不敢拒绝。
他那么没用,那么懦弱。诺曼一点点打破了他的底线,两人的关系从普通的霸凌者与被霸凌者,到了称得上扭曲的程度。
十年级的时候,学校要求,所有学生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习。诺曼提前打听到米勒要去哪里,他从那家书店的书架后绕出来时,米勒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看到了撒旦。那副场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回忆,都能让诺曼在梦里笑醒。
米勒永远不敢拒绝他。
更往后一点,他们要开始选Leistungskurs了。接下来,还有两年中学要读,另有两门基础课程要考。米勒想要读大学,想要摆脱诺曼。可诺曼如影随形,紧紧跟随,不给米勒一点喘气空间。终于,少年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而诺曼长久地、长久地看着那块米勒跌下去的地方。
正如此刻,罗密欧看他。
罗密欧在诺曼身上写字。
因为被捆绑的姿势原因,诺曼没办法低头,也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究竟多了什么。胸膛、腹部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他涕泗横流,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又丑又难堪。恐怕哪怕这么死了,米勒都认不出他。
观众倒是看出罗密欧在写什么了。
“是碑文!出生年月,死去年月?等等,也不太对,出生年月怎么在七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