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遂咬着手指,虽然这样的场景见多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伤心,连吃的也比平时少了一半。
吃完便是去幼儿园的时候了。
虽然白遂并不知道这个名头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一想到能够听青徽姐姐讲故事,心里就像开出一朵小花一样明亮。
芝兰和如叶并着几个打杂的人陪着白遂一起去了幼儿园。
打杂的便是昨日白恺授意给幼儿园送去的杂佣,而芝兰二人一直在白遂身边,她们看着,白恺也能放心些把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
到的时候,青徽已经开了窗户,在院子里等待了。
偌大的院子看过去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也是颇为心酸,青徽只能苦作乐劝自己,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就好,万一以后学生多了呢?
人啊,目标还是要有的。
除此之外,就是怎么去教孩子的问题。
青徽可是从来没学过这些,多少还是有些一窍不通,现在也只大概有个计划。
何况,按白遂父亲的意愿,他也并非要自己的儿子学些真正人类幼龄儿童的拼音汉字,而是教会他怎么能够让父子和谐相处吧?
细想昨日这对父子和仇家一样的相处,青徽就觉得有些头大——虽然白遂不言语,可是也能明显看出,他对于自己这个父亲又怕又怨的。
而且,在这两人当,自己毫无疑问不需要理由一定给团子说话。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便断了,原是白遂跟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像是小猫一样使劲蹭了蹭,又迫不及待把手里的球拿给她看。
这是个成年人能一手握在掌心的球,莹白如玉,触手生温,极为好看,怪不得小家伙一脸炫耀的样子。
她笑着顺了小家伙的意思夸了几句,白遂更是高兴极了,若不是现在不是原形,不然他能当场表演一个尾巴转圈圈。
青徽又笑着和芝兰如叶点头示意,便带着小家伙进了教室里去。
如叶提腿便想跟上去,却被芝兰拽住衣袖,她转头看芝兰皱着眉摇头,忍不住冷哼一声,厌烦地拂开芝兰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站住。
芝兰低头笑笑,再抬头时却是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
素日来,青徽都是和白遂说故事,只是今日是正式上学的第一天,青*半瓶子老师*徽决定先带白遂去完成一个小小的仪式。
那就是去花园里种棵树,上面再挂上写着他名字的小吊牌。
青徽也是抱着私心的,她也想着有朝一日,独木可以成林,长成葱郁一片,既是希望学生多一点,也是希望学生能成才——这种想法,无论在天界还是在人间都是通用的。
只是素来娇养的白遂并不如他经历了战火的父亲祖辈一样,不说武器,就连铲子都没有自己拿过,一时间看着青徽的眼神软糯糯的,满是为难。
青徽蹲下身,握着他的手拿着铁铲,一点点往外扒土,孩子的手软嫩,像是新藕一般,只是他毕竟还是只兽类,知道门道之后,挖起来比青徽不知道迅捷到哪里去了,很快就挖出了一个约莫一尺多一点的土坑出来。
他仰起头,星星眼盯着青徽看,像是要讨一个奖励。
青徽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赞道:“团子做得真棒。”
白遂腼腆的笑意更浓了。
接着便是种树了,这是一棵娑罗树,开花挂果需要一年多时间,果实像个圆乎乎的刺猬,通体被尖刺,砸到地上便是一个小小的坑,只是现在根本看不出这颗毛茸茸的树,以后会有那么大“杀伤力”。
其实最关键的时,娑罗树的果肉鲜美多汁,极为好吃。
青徽选择这种树,是希望性子有些怯懦胆小的毛团子,有朝一日也可以立起来,亮出獠牙,想他父亲一样威武。
说起来,青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兽类呢?只不过看着兴致勃勃给小树填土的白遂,她又把话咽了回去,拖了片宽大的树叶,坐在白遂身边看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