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李太后掀开珠帘出来,“把这奸臣贼子拉下去!拉下去!”
“娘娘莫急。”陈曦跳下龙椅,拍了拍李太后发抖的手,安抚道:“毕竟只是宫人一人之词,无凭无据,就这样把文人表率我大宋的宰相拉下去,他心里不服。”陈曦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王钦若头上,“旁人也不服。王钦若,对不对?”
“臣不敢。”王钦若取下帽子,俯首道:“臣知罪,臣愿出首。先皇在世时,丁谓给太子下毒未遂,许妃当年用来谋害太子的天花毒痂也是丁谓派人送进宫,臣有证据。”
王钦若为自保,企图戴罪立功,抛出自己收集多年的丁谓罪证。
丁谓指着王钦若,嘴皮抖索,气得白眼一翻软在地上。
内侍下去探了探丁谓的鼻息,回来禀报陈曦:“丁大人只是晕过去。”
人晕了自然没法辩解,墙倒众人推,那些看丁谓不顺眼的朝臣一个个出来参丁谓。
当过太子老师的晏殊、王曾历数丁谓多年来的罪行,比如制造天书,怂恿先皇封禅耗费八百多万贯导致国库空虚,再有为建玉清昭应宫,民夫白骨累累等等。
寇准:“臣请诛丁谓!”
“臣附议!”站在队伍尾巴还是小翰林的包拯出列,他边上的范仲淹也一起出列附议。
过半的朝臣附议请诛丁谓,武将比文臣更多。
陈曦环视一圈,下令罢免丁谓和王若钦,打入刑部大牢,由寇准主审谋害先皇和夹带天花入宫之案。紧接着下抄家令,从丁谓家开始抄,在先皇驾崩后进献玩物的五个朝臣轮着抄。
这五个人,恰好是先皇在位时赫赫有名的五大奸臣,民间戏称五鬼。
“杨文广,你心正,有父祖之风,令你点两千禁军,这次抄家你来负责。”
有文臣抗议:“这不合规矩。”
陈曦道:“大宋律我能倒背如流,上面没写不能抄宰相的家,也没写武将不能抄文官的家。”
对方呐呐,仍说武人粗鄙,需要文官监督。
陈曦呵了声,问:“太/祖也是武将出身,你的意思是太/祖也粗鄙?”
“臣不敢!”对方忙请罪,不敢再言。
“我知道你没有骂太/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以文压武是大宋国策,怕武将学着黄袍加身,所以要阉割武将的意志,顺便显出文人的高贵。”
满殿大臣都跪了,心中只道皇帝果然是小孩,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起来,跪什么?朕不喜欢别人跪。”陈曦坐回龙椅上,见众臣起身,微笑道:“文人是大宋的风骨,武将为大宋的脊梁。风骨很重要,但脊梁也绝不能弯。”
这话一出,武将的精气神为之一变,一个个都挺直脊背。文官怕皇帝说出更可怕的话,一个个摆出恭顺听从的样子。
‘嘴上说好,心里可不这么想。’
陈曦也没想过要一次就把人的三观扭过来,改口道:“文武互相监督能防止一家独大。包爱卿。”
站在后面的包拯打了个激灵,抬头见皇帝看的确实是自己,头皮发麻地走出队列。
“包拯一身正气,就负责监督杨将军抄家。主要目的是充盈国库,对妇孺时,温和一些。”陈曦笑眯眯,二十来岁的包青天有些生嫩,除了脸黑,瞧着还没有旁边的范仲淹成熟。
‘从没听说让翰林去抄家,这也太胡来了!’
包拯张了张嘴,瞧皇帝还是个孩子,又是第一次进行大朝会,急着立威,于是又把话憋回肚子里,拱手应诺。
新皇第一次大朝会,五个在先皇时期风光无限的大臣下狱被抄家,其中两个宰相,威名赫赫的丁谓还涉及谋害先皇和官家,将性命不保。
下朝之后,百官一个个汗流浃背,三五成群的凑堆讨论。
这次大朝会太过惊心动魄,小皇帝一顿乱拳出击,王钦若软得太快,丁谓又晕得不是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接招,好像被牵着鼻子走的牛,顺水推荐般趁机攻歼奸党,简直像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