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就是自己的单人号房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睁眼看着生满斑驳霉点的房顶。开始那股狠戾已经从脸上尽数褪去,只剩下脆弱和茫然。
刚才在大厅绞那个光头犯人脖子的时候,他心里也在害怕,抖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特别是看到那人眼球都凸出,脸色紫涨舌头掉在嘴外时,他差点松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他同时也清楚,以自己的外貌,在这个妖魔丛生的监狱里会惹来很多麻烦。如果拿光头犯人立威,预先建立起一个变态精神病人设,从此就再也没人敢招惹他。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咬紧牙关继续下辣手。反正狱警就在身旁,不会任凭那人被活活绞死的。
顺便发挥出卓越的影帝实力,不但没有露怯穿帮,还成功地唬住了所有人。
现在他单独一人,不需要再表演给谁看,便侧转身将自己蜷缩起来。
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心中委屈得不行,眼睛一阵发胀,泪水顺着鼻梁淌在硬邦邦的枕头上。
叩叩叩,有人在敲墙,是隔壁的犯人,兰瑜静静躺着没有理。
安静了会儿,叩墙声又响了起来,好像他不做声就要一直敲下去。
兰瑜翻了个身,继续埋着头不理,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
“K,K,你醒了吗?醒了就说话,我听到你的床在响。”
兰瑜倏地抬起头,愣了几秒后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有人调戏你,你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我觉得不够,把他剩下那条腿也打断了。”陆染空说:“现在就和你享受一样的贵宾罪犯待遇。”
兰瑜虽然觉得调戏这个词太刺耳,但是陆染空帮他出气的做法太让他惊讶,也就忽略了这个说法。
“啊……那真是太意外了。”他呐呐道。
“意外?”
“谢谢……”
陆染空心安理得地受了这声谢。
兰瑜平常没觉得陆染空如何,在这儿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发现这人就在身旁,他只觉得心里顿时安定下来,那些无助和恐惧都不翼而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觉得更委屈了。
“你鼻子怎么瓮瓮的,听到我帮你出气激动得哭了?”陆染空并没当真的问了句。
还是这副懒懒的口气,兰瑜似乎都能透过墙壁看见他的模样。
靠在床头,眼睛半垂着,嘴角微微翘起,带着戏谑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