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过?”
兰瑜抬起头翻了个身,将谷谷抱在胸前看着天花板,幽幽地说:“我爷爷从小就给我喝一种药,每个月喝一碗,还说咱家的人都必须喝,可以躲避灾难。我觉得他给我喝的应该就是稳固剂。”
“你爷爷会自己做稳固剂?”陆染空问。
兰瑜已经朦胧记起了一些关于爷爷的片段,他用干涩的声音说:“他将那药汤不叫做稳固剂,而是叫做驱邪汤,说喝了可以挡住邪祟。”
陆染空他的声音有些不稳,隐隐发颤:“那药汤很苦,每个月都要喝一次,我想偷偷倒掉,他就守在旁边盯着我喝。每次喝完后,就从柜子的铁罐里摸一颗糖喂给我……”
兰瑜盯着天花板,不停眨动着眼睛,想把那点水气眨走。
陆染空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只能想起爷爷的一些事情。”兰瑜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陆染空没有出言打扰他,一直很安静。片刻后,兰瑜平复了情绪,问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捧着水杯在发呆。”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洛扬真可恶,占着我的身体,害我没办法抱你,安慰你。”
兰瑜吸了吸鼻子,说:“我没事的,这么多年来,遇到事情只要哭一场就行,哭完就没事了。”
“是吗?”陆染空声音很轻地喃喃道:“真希望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一难过,我就拿着小马兽哄你,你就不会哭了。”
兰瑜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突然觉得一直以来的坚强和自我安慰都失去了效果,它们支撑不住自己的脆弱,只有陆染空的怀抱才可以。
“陆染空,我好想你,你抱抱我吧。”他又哭了起来。
呜呜两声后,他觉得挺难为情,将脸埋进了谷谷的肚子。
陆染空没有说话,兰瑜知道他在给自己哭泣的时间,有些羞臊,却觉得这样也挺好。
边流泪边抬头看了眼谷谷的肚皮,将上面什么时候留下的一根线头捻走,再俯上去继续呜咽。
肩头突然被人碰了碰,谷谷也被慢慢抽走。
兰瑜猛然抬头转身,泪眼朦胧中,看见陆染空正站在身后,手还在继续扯动谷谷,然后丢到枕头边。
“你怎么,怎么能进来?”兰瑜震惊得一时忘记了哭泣。
“我躺在沙发上,再放弃身体权就进来了。”
陆染空弯腰去抹他脸上的泪,手上动作很轻柔,呼吸轻浅,目光专注且认真。
再将他拥在怀里,温柔地说:“别哭,让豹哥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