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水稻不高产吗?这可是华夏土生土长的作物,古代就只能亩产这么一点,不是水稻这种作物不行,这里差着的,是无数个袁爷爷。
因此,目前秦无咎最缺的,就是在这个时代里不起眼,对她来说却极为重要的人才。
好在许霖和王庆以及他们手下的部曲还算给力,先在田庄原有的佃户中选拨出一些人来,又陆陆续续的从外面带回人来,先上手改进粮食种植,手中有粮,才能做到心中不慌。
这一天,秦无咎正在书房中忙活,荀廉着急忙慌的跑来请她,“女郎,田庄上有个病患,病的很重,许伯长让位问问您方便吗?能不能去给看看?”
秦无咎这阵子正好觉得自己把原主的本事给融合了,治了些风寒风热等小打小闹的病,无不手到病除,只是还为遇到过重病,这次正好验证一下身手。
田庄上的住户是分散拱卫在别院的周围,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散乱而逼仄。进了其中一家,许霖已经在门口迎着,“女郎这边请。”
这家人是刚刚来的,一共五口人,夫妻两个带着三个孩子。生病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他们原本住在北边边境,因为这几年戎狄的侵扰越来频繁,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梁州投奔亲戚,却投亲不遇,银钱用完了,一家人流落街头。”
屋漏偏风连夜雨,男主人石富贵又染了病,看了两次郎中也没看,没钱只能熬着。偶然听说这里收留会侍弄庄稼和手艺人,好容易才拖家带口来到摩云岭。
石富贵是圬人,就是泥瓦匠,最重要的是他在北地参与过不少坞壁的修筑,对此很是精通。许霖知道后不敢马虎,“否则也不敢劳动女郎。”
秦无咎点头,“有病患只管只会我,阿父教我学医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
石富贵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看他的身量,如果不是生病,应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什么病呢?据石富贵自己说,有一天他觉着自己偶感风寒,之后就开始气促喘急,昏昏欲睡,也吃不下东西。
秦无咎与他把脉,脉滑而濡,又见舌苔白腻,心里便有数了。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导致寒饮咳喘,属于小青龙汤证。”秦无咎提笔开了一副小青龙汤加减,想了想又加上一副苓桂术甘汤加味,把方子交给荀廉,“今日用小青龙汤,明日苓桂术甘汤,两服药,这病就能好。”
石富贵一家千恩万谢,跟着荀廉熬药去了。
有吃有住还给看病,来荀家田庄落脚的人渐渐躲起来,这段时间正赶上谷雨、小满、芒种等春耕夏种的节令,正好可以让他们按照书中所言去实践。
这就导致了秦无咎抄了很多天的书,原本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她只能自己动手抄一本出来。同时,随着来荀氏田庄落户的人越来越多,她还要制定各种管理章程,再加上她还要读荀荣留下的一屋子医书,于是,等好不容易抄完《齐民要术》,这些天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无咎,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匆匆赶来的许霖脸色不太好,双眉紧缩,跟秦无咎请示,暂停在外面的活动,老实在家种田盖房子。前几日梁州牧郑修重伤,齐腕被斩断一只手,长子亦被杀,梁州已经乱了。
秦无咎也是一惊,“沈修这么不抗打吗?”一个月前,梁州和蓟州因为争夺地盘起了冲突,听说各有胜负,突然之间怎会如此惨烈?
“虽是这场仗引起的,但却不是对阵伤的。”许霖“啧”了一声,觉着这话不好跟女郎讲,但又不能不说,想着女郎不是寻常人物,应该不会觉得别扭……吧?
然后秦无咎就在许霖特别尴尬的述说中,知道了梁州之变的来龙去脉,她只想送给郑修两个字:活该。怎么就没把脑袋一起砍下来呢?
郑修此人志大才疏,之所以能占据梁州,全赖祖上余荫。梁州和蓟州之间一直摩擦不断,因为实力差不多,胜胜负负跟拉锯一样,说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
只是这次打起来不久,蓟州牧收下了一员猛将,后面就把梁州打的无还手之力,一连丢掉两座城池。
眼看第三座也要守不住的时候,蓟州那边叫范寿的大将提出了一个条件,让郑修把他的一个姓沈的小妾交出来,他就撤兵。
郑修竟然就同意了。这样的小妾他有一院子,平时也高兴了也拿来送人赏人,他一点不稀罕好么,用个小妾换一座城池,值大发了。
在加上他的长子、属下都撺掇他用小妾熄兵火,只有一个谋士反对,因为这个妾是有儿子的,就算庶出的公子郑渊蠢笨,也不能把他的亲娘当个玩意儿送人啊。在众多支持的声音中,郑修哪里把这个谋士的话听进耳朵里,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两军对阵的时候把小妾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