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飞却无比淡定,“放心,昔日最名正言顺的人都没够着太子之位,想女主天下岂不是做梦?这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合该松泛松泛筋骨才是。”
秦无咎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她正在被迫思考人生大事,这阵子武安帝除了带着她熟悉政事之外,就是操心她的驸马人选。今日也不例外,武安帝拿着汇集了各家公子郎君的小册子,又开始日常逼婚。
“你都十八了,就算是公主嫁的晚些没什么,也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武安帝苦口婆心,“合着这么多人你没一个满意的?再拿去看看。”
秦无咎晃了晃手中的奏折,“父皇,孩儿忙着呢,等会儿再看,着什么急呢,您就这么急着把我撵出去?”
武安帝吹胡子瞪眼,“不急!不急!你总是这句话,朕膝下就你一个亲生的,你总得叫朕闭眼前抱上大孙子吧?”
秦无咎从奏折中抬起头,跟武安帝对视一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秦无咎理解武安帝的想法,别说太女,就是太子成年后不成婚无子嗣,都容易遭人攻讪,立太女的阻力太大,需要尽可能的增加砝码,一个姜姓皇孙就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秦无咎是没想到来到古代还要经历催婚这种事,在武安帝自己不选,他就为她赐婚的威胁下,秦无咎无奈的推出桓霆,“孩儿觉得镇国公家的小公子不错。”
武安帝蹙眉,桓霆并不在他整理的册子上,其实他不是没有考虑桓霆,桓霆说起来各方面都挺合适的,若真要立皇太女,就家世来说,桓霆这条件的做太女夫正合适。镇国公有实权,能给予无咎助力,桓霆父母早亡,一棵独苗,除了镇国公又无其他倚仗,镇国公又是个识趣的,不用担心以后有外戚之祸。
桓霆性格也不错,温润如玉,不怕无咎拿捏不住他,又生的好相貌,不必担心皇孙长成歪瓜裂枣……
但就一点不好,身体太差,虽说跟着无咎办了一趟差,但听闻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病恹恹的。只这一条,就让武安帝把桓霆从册子上删去了,他被自己子嗣艰难吓怕了,招个病秧子回来,影响到子嗣可不就糟了。
秦无咎无语,心说那病秧子力能扛鼎……这话不好直说,只得以神医的身份跟武安帝保证,桓霆的病早好了,不要以貌取人,他身体好得很,完全不需要那些不必要的担心。
秦无咎再三保证,武安帝也没一口答应下来,他还要多考察些时日,不只是桓霆,还有秦无咎。于是,秦无咎发现,她更忙了。
几个月后,新年刚过,武安帝单独召见了镇国公,也不知道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什么,镇国公出来后一阵欢喜一阵发愁,万分纠结的离开了皇宫。
回到家镇国公就把桓霆拉去跪祠堂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孙子,到了便宜了武安帝。原先寻思尚主也不错,哪知眨眼间武安帝起了立皇太女的心思,公主可以下降,皇太女行吗?自己这小子得上门啊。
“好好跟祖宗赔罪,可怜我桓氏就你一棵独苗,眼看香火得断在你这儿!”镇国公就特别郁闷,可转头一想自己重孙子说不定就是这江山之主,心里又有些别扭的欢喜。
桓霆哭笑不得,还以为这么又惹了祖父,“我又不是只能生一个,小儿子姓桓不就行了?”
说起来上辈子他就是入赘,二子一女,长子跟他姓沈,小儿子和女儿都跟着无咎姓荀的。
武安帝跟镇国公达成默契,打算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赐婚。谁知这一年秋天,赐婚的旨意武安帝都拟好了,北疆却出了大事,鞑靼毫无征兆的突然寇边,连下大燕三城,守边兵将死伤无数,边关告急!武安帝怒不可遏,“太平日子才过了十几年,朕所向披靡的铁甲军就如此不堪一击!”他指着武臣们骂道:“要尔等何用!这些年只顾着在锦绣膏粱里打滚,如今怕是上不得马,拉不得弓!让手下败将打得节节败退,衮衮诸公有何面目立在这朝堂之上!”
不得不说,武安帝迁怒了,边关吃了败仗,这些京官无论文臣武将都还懵着,怎么就让鞑子连下三城了?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叫屈,只能任凭武安帝把满朝文武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如果只是吃了败仗,武安帝还不至于这般暴怒,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古也没几个常胜将军。但坏就坏在,鞑子不仅占了城池,掠了百姓,更是趾高气扬的送来了国书,提出要大燕割让被他们占领的三城,并点名要秦国公主和亲。
燕朝全部照做,他们就休兵,如若不然,便要挥兵南下,牧马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