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插手家里的生意,何书杰一点意见都没有,娶原主为妻他就不乐意了,何况他的真爱还不停的吹着枕边风,何书杰就想说服何父退亲。关起门来父子俩谈了半天,之后何书杰就乖乖的跟着何父来夏家请期定日子成亲。
原主能知道这些,多亏了她姨表妹白明月,与原身不同,白家接受的是新式教育,白明月正读中学,虽然跟何书杰不是一个圈子,但这种带有香艳色彩的八卦,在上流社会太太贵妇们之间多有流传,最终通过白明月的同学传入了白明月耳中。
在成亲的前一天,白明月再次给原身送了信来,告诉原身何书杰养在外宅的真爱怀孕了。
原身自然是伤心的,然而她对此毫无办法,还天真的认为不过是个妾室,大不了等她嫁过去,做主纳了真爱做姨太太,反正自己是贤良淑德的大妇,小妾还能越过她去不成。
盖头下,秦无咎的嘴角凝出一丝冷意,若果何书杰找到真爱直接来退亲,她还高看他一眼,毕竟两个人还没有成婚,退亲虽然对原身是个打击,但不破不立,就原身的身份来说,在觅良缘也不难。
当下虽然时代和渣男一起造成的悲剧不胜枚举,但渣到何书杰这个程度的,却也不多见。秦无咎可不认为何家父子娶原身过门是重信守诺,以秦无咎一代明主的眼光,何家的谋算几乎是透明的,无非是看她家有矿罢了,想要赔上原身的一生,为他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夏家有矿,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夏家是真有矿。
当年末帝逊位,国民政府成立,原身祖父识时务者为俊杰,率先宣布蓟辽归附新政府,新政府便拿他做个榜样,这位原蓟辽总督受到极大优待,保住了大部分家业,其中最要紧的,就是位于辽省的两处铁矿。
因为秦无咎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何家父子,还有何母,都曾跟她拐弯抹角的打听过铁矿,怎奈原主根本没有接触过家中产业,自然说不出子丑寅卯来。
秦无咎虽然不知道何家对铁矿这么上心,抱得是什么目的,但就凭何书杰肯为此委屈真爱,连真爱腹中的孩子都顾不上了,他们必然所图甚大。
不过这个可以往后放,以后慢慢查找真相,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解决掉这场充满算计的婚事,让太宗皇帝跟这样龌龊心肠的男人扯上关系,一刻都不能忍。
接收完原身记忆,原身的哥哥背着她从大宅深处一脚跨出了府门。秦无咎叫了声哥,“停一下,放我下来。”
原身的哥哥夏无忌呆了一下,“胡说什么!新娘子脚不能落地你不知道?你哥我得把你送到花轿上,你直接上轿就行了,都出了府门了,别瞎胡闹。”
秦无咎见他不肯停下,手一按他的背,使了个巧劲自他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扯下盖头,眼前立时豁亮了起来,让秦无咎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许。
夏无忌傻眼,回头看着妹妹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好多看热闹的来劲了,嘿,今天来着了,这新娘子怎么回事,脚落地了不说,怎么盖头都掀了?
走在前面来迎亲的何书杰也吓了一跳,目光落在秦无咎的脸上,霎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忙近前几步低声呵斥,“你干什么,赶紧把盖头盖上,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别给何、夏两家抹黑!”
秦无咎冲他微微一笑,抬脚就踹了过去。秦无咎其实并不想这么暴力,但是她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测,如果不把这件事闹得不可收场,她很难摆脱这场荒唐的婚事。
原主都能知道何书杰另结新欢的事,她父母哥哥能不知道吗?既然知道,婚事还能顺利举行,只能说明夏伯方他们不把这当回事,或者是不肯为这点事节外生枝,影响自家的面子和声誉。
夏伯方就是这样一个脸面大于天,又对妻子儿女控制欲极强的封建大家长,任何对夫权父权的冒犯,对他来说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何书杰委屈着真爱委和肚子里的孩子,处心积虑把她娶回去,也不是不痛不痒的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秦无咎只能下重手,撕破夏伯方和何书杰双方都在意的“脸面”,让这场婚事再无回环的余地。
在秦无咎看来,现在的形势已经形成了蛊卦。蛊卦,艮上巽下,艮为山,巽为风,山下有风,风遇山而回,则万物散乱。坏乱之象已成,“风”又有男女相合之意……啧,这个蛊卦还真是糟糕,不过蛊本来就是毒虫之最,秦无咎想,这卦指定有毒。不过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现在开始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她这一脚力气不小,正踹在何书杰的腿弯上,何书杰膝盖一软,往前踉跄几步,差点跪在地上,好在跟在旁边的伴郎及时伸手,一把捞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