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作为秦国排名第一的军事人才,盛远有自傲的资本,但保家卫国不是儿戏,岂能因私人恩怨弃之不顾?原主那一世,哪怕盛远击退楚军后杀了秦帝为妹妹和“外甥女”报仇,秦无咎也高看他一眼。撂挑子不干,消极怠工是什么鬼操作。
以前秦国离了他就凉凉,如今有霍云平在,盛远这种不稳定因素还是歇菜不叫好。
“你去跟他说,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他把小甘氏送有司依律法判罪,我就什么时候见他。”秦无咎第一次对盛远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急切争辩道:“不至于,不至于,你小姨也是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如今所有人都安好,为何还要追究?便是看在你弟妹的面子上,也该抹平此事。”
这是人话吗?甘氏遭了多少罪?原身下场有多凄惨?就这么算了?想真没好事呢?别说小甘氏,就是盛远,秦无咎也没想轻轻放过。
不过是因为大事当前,秦无咎一时腾不出手处置罢了。待得天下大定,她哪个都不饶过。
他虽然一开始没发现妻子换了人,但与小甘氏有了亲密接触后,哪能没有察觉?但小甘氏一番哭诉,说姐姐不幸失足遇难,她仰慕姐夫,不忍姐夫难过,才李代桃僵替姐姐照顾姐夫。这般狡辩,盛远竟然信了,去山上找了半天,没找到甘氏,就没事人似的跟小甘氏过去了日子。
糊涂凉薄如此,还竟然有脸来认女儿。
盛远不但纠缠秦无咎,还去骚扰甘氏和石湾。甘氏他够不这,石湾却在济安堂待着,经常被他以舅父的身份纠缠。
石湾不接受自己皇子的身份,虽然他生性爽快豁达,但知道真相后,他对甘氏和秦无咎还是心怀愧疚,执意待在江州,于甘氏面前尽孝。秦无咎答应了他,石湾既然在药材上已经趟出了一条路,就让他去济安堂帮忙,秋枫以后是要回到郭皇后身边的,至于石湾能不能接手济安堂,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霍云平到江州的第二日,秦无咎生下一女,没等孩子满月,霍云平发布檄文,出兵楚国,讨恶罚罪。
起兵前,言鹏举被拉出来祭旗,千刀万剐的痛楚加身,言鹏举在极端的痛苦中仍在想那个他想了千万遍的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怎么就一败涂地了?
千刀万剐仍不能平复百姓心中之恨,言鹏举的残骸被一把火烧掉,真真正正的挫骨扬灰,骨灰被撒入正在搅拌的水泥中,铺上新修的通往楚国的驰道,被千万人踏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在楚国的郭皇后的推动下,楚帝的残忍邪恶已经在楚国传了开了,楚帝彻底失了民心,因此霍云平没费什么劲就一路南下,直取楚国京城郢都。
六个月后,楚国亡国。
在此之前,郭皇后设计,让楚帝几次直接暴露在烈烈骄阳下,等郢都城颇,郭皇后亲手了解了楚帝时,他的手脸已经烂的不成人样。
霍云平班师回朝,没等秦无咎有所动作,小甘氏便自尽与家中,已经一撸到底的盛远,把自己关在家里极少见人,再也不去秦无咎面前找存在感。
天下一统之后,霍云平与民生养休息,一步步安定社会秩序、兴修农田水利,恢复生产,数年之后,百姓们开始安居乐业,人口明显增加。
时机成熟,缠绵病榻许久的秦帝,恰到好处的病逝了,五皇子霍云霄作为秦帝最宠爱的儿子,则被打发去守皇陵。
皇三子梁王霍云平登基为帝,改元建宁。
以后的几十年里,前半段时间,秦无咎沉迷基建,后半段时间,则享受生活,遍揽大好河山,直到小易通知她离开。
再次睁眼,秦无咎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她定了定神,才从屋内的摆设推断,这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正要合眸接收记忆,外间却嘈杂起来,似有人在争执,随即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身高腿长的英俊男人闯了进来。
他满面寒霜,“裴无咎!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样子?秦无咎低头看看身上洁白的婚纱,好容易忍住扶额的冲动,老样子,又来了。男人看岁数三十岁上下,一身沉稳干练的灰色高定西装衬的身材越发挺拔修长,脖子上的领带打理的一丝不苟,浑身清冷的禁欲气息,却被脸上的怒意冲淡了不少。
秦无咎原本以为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新郎,可对上男人的冒火的目光,她迅速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他的身份。
裴无忌,原身的亲大哥。
裴无忌拉起原身,“把这乱七八糟的衣服赶紧换掉!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跟我回家去,你对我意见再大,也不能为了跟我对着干就胡乱把自己嫁了!我说多少遍了,邵斯年不是良配,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