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萧泰所言,三人合力,天魔追魂阵应声而破,两个身影被震飞了出去,落地后马上就要仓皇逃窜,被秦无咎用神识一下子禁锢在原地。
她走到那两人近前,冷眼看向狼狈不堪的华卓,“拘魂摄魄?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给我提了醒?父女?呵,好一个父女!”做了几辈子凡人的秦无咎,受思维惯性的思维的影响,下意识的把血缘作为衡量亲子关系的标准,当然了,像她自己这种穿来穿去的特殊个例除外。
可这是个修仙世界,血脉固然重要,但相对于血肉之躯来说,元神、魂魄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这具躯体的确与华卓血脉相连,这个做不了假,然而神魂呢?
就比如说,秦无咎她自己穿越而来,接手原身的躯体,无论这一世还是以前的任何一世,她都不会在自己和原身之间画等号,也不会把原身的亲人真的当做自己的亲人,借尸还魂而已,她只能是她自己。只不过她带着替原身活出不一样的人生的责任,不得不以原身的身份行事罢了。
所以虽然前几日她对华卓没有收到天道誓言的约束,出尔反尔来认自己这个女儿心生疑惑,但因着一眼就能看出的血脉牵连,秦无咎也就把这个疑惑给忽略过去了。
方才这个拘魂摄魄阵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让秦无咎拨云见日。刚入阵时感受到的要把神魂挤压出躯体的力量,让她深切体会到,夺舍都不新鲜的世界,跟一个躯壳换个魂魄是件难事吗?
华卓脸色灰败,却还是咬牙说道:“拘魂摄魄又怎样?我是你爹!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我不过是只要你的神魂一用,你将我伤成这样,难道还想弑父不成?”
秦无咎见华卓装傻充愣还再做垂死挣扎,也不再跟他废话,转眼看了一下另一个动弹不得的人,那人须发凌乱,遮住小半张脸,奇怪的是,从那张脸竟然看不出那人的年岁来。
修士的实际年龄当然不能以皮相来判断,就如华卓,他看上去也就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但实际上已经是三百多岁的老妖精了。
但是,虽然皮相不能反映真实年纪,但总能让人分辨得出这副皮相的表象。比如,华卓一看就是个中年人,鸿宣真人的面貌维持在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而这个人的这张脸,却是让人无从判断,说他年纪大吧,却黑发无须,面皮紧致光滑;说年轻吧,则身形佝偻,暮气沉沉。
这人秦无咎不认识。
原身在云岚宗生活十四年,虽然偏居一隅,但云岚宗的重要人物也基本都认识,此人既然能被华卓当做帮手,那就不是默默无闻的人物,这个人,要么不是云岚宗的,要么就是原身不曾见过。
云岚宗内,有本事有地位而原身又未曾见过的,只有一位,那就是一直隐在剑阁峰从不出山的大长老。
秦无咎挑挑眉,若此时是大长老,那是否说明,大长老就是华卓的底牌?
“无咎。”慕景行过来扫了一眼那两个人,冲秦无咎点了点头,意思是一切顺利,青阳道院的学生已经都救下了。
人没事就好,至于这两个作恶的——秦无咎自琅嬛中取出一条不看不出是何材质的锁链来,抖手把华卓二人捆了个结实,随即收回控制他们的神识。
那二人身上禁锢一去,便要奋力挣扎,秦无咎摆手,“别费力气,那是捆仙索,神仙都逃不掉,何况你们连个半仙都不是。”
华卓挣红了脸,呼呼只喘,而另一个人见挣扎不开,阴狠恶毒的目光透过垂落的发丝,直直落到秦无咎身上。
秦无咎“啧”的一声,“怎地?这就受不了了?对上仙家手段毫无反抗余地的滋味怎么样?你们把普通人玩弄于鼓掌的时候,是否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到那种境地。”
慕景行一挥手,用长刀把捆仙索挑起,“走,回去再说。”
活到青阳岭,安抚学生的事交给萧泰,包括仔细检查他们是否受到伤害,以及被抓走的来龙去脉,秦无咎则把华卓他们押至灵都封审问。
此时秦无咎结合原身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已经对自己的推测极为肯定,只是不能确定其中的细节,以及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华卓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吃准了秦无咎不能对他怎么样一样。
秦无咎若有所思,转头问另一个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就云岚宗的大长老了,据我对华卓的了解,他还没能耐动活人的神魂,看今日大长老出现在拘魂摄魄阵中,想来这是大长老的本事?”
那人翻翻眼皮哼了一声,“不过是云岚宗出来的小辈,既然知道本长老的大名,还不把我放了,说不定我一高兴,会告诉你点你想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