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倒是好听!”沈夫人听了这话,面色缓和下来:“晾你也不敢。于大人那边,我会让你父亲去问,若是他不肯上门提亲,你便给我死了这条心!”
她站起身:“你坦白承认,并不代表你就没错。从今日起,你给我呆着院中好好反省,没我的令,不许出门!”
临出门前,她对着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吩咐:“将七姑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把人给我带到偏院,我要亲自审问。”
沈妙青面色大变,膝行着往前追:“母亲,女儿错了,那些人都伺候了女儿很久,您就放过他们吧……”
“放心,我不shā • rén!”沈夫人笑容阴冷:“我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只要他们老实说了,自然毫发无伤!”
沈妙青吓得面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眼看沈夫人走了,苏允嫣也没多留,站起身往外走:“七姐,奉劝你一句,自己去跟母亲坦白,会从轻发落。要是被母亲自己问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沈妙青又惊又怕,满腔的惊惧在听到苏允嫣这番话时化为了愤怒:“这些事是不是你告诉母亲的?你害我!”
苏允嫣气笑了:“你跟于大人来往的事被人发现了,却推到我头上,我替你受罪,你还装作一无所知,甚至还推我一把,劝我继续饿着。我饿了一个多月,险些饿死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狠成这样,我不过是让母亲知道真相而已,我害你什么了?”触及真相,沈妙青不再开口。
现如今下人还没招供,她心里还抱有侥幸,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别开脸避开苏允嫣灼灼的目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苏允嫣嗤笑:“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不求你记这份姐妹情分,但你至少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吧?你平白无故害我,害得我险些饿死,不知道真相便罢,知道了我是一定要把你的歹毒心肠大白于天下的!”
闻言,沈妙青不由得咬住了唇,面上神情不变,但脸色更加惨白,交握的指尖也苍白一片。
“八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允嫣上下打量她:“敢做就要敢当,你矢口否认,那些下人可受不住刑!”早晚都会招的。
沈妙青垂下眼,缓缓坐起身。
苏允嫣冷笑一声,转身去了偏院。
上辈子沈妙宜得知的真相都是从沈妙青口中得来,苏允嫣现在来了,怎么都该去亲眼看看。
偏院里,十来个下人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沈夫人闲闲坐在椅子上,而她后面的几间屋子大门敞开着,隐约可见里面的刑具和地上暗黑的血迹。
沈家富得很快,自然不乏别有用心的人安插探子,这个偏院是沈家专门用来审问下人的,但凡进来,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沈夫人把玩着手上的蔻丹:“我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所以你们知道什么,直接说吧。”
众人不说,只哭嚎着求饶。
院子里闹轰轰,沈夫人恼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伸手一指跪在最前面的丫鬟:“带她进去,若是不肯说出七姑娘和于大人相处的细节,直接打死了事!”
她指的那个丫鬟,是沈妙青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采琦,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这丫鬟都知道。
采琦面色惨白,被沈夫人一指,直接晕倒在地。
苏允嫣就是这时候进来的,沈夫人瞄她一眼,没有阻止,沉声吩咐道:“拖进去。”
立刻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将人拖进了屋中,然后大门关上,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见状,跪着的人更加害怕,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方才大吵大闹惹了沈夫人发怒,这会连哭都不敢哭了。
在屋中女子的惨叫声中,沈夫人面色淡然,眼神在跪着的人身上扫视一圈,道:“把他也拖进去。”
她指的人是车夫。
车夫身子一抖,跪着的地面上晕开大滩淡黄的水渍。急忙跪下磕头:“小的说,小的都说,求夫人饶命。”
沈夫人微微皱眉,用帕子挡住了鼻尖,斥道:“拖下去清理干净。”
车夫被泼了几桶水,不敢求饶,等到再被拖到沈夫人面前时,浑身已然湿透,他却顾不得擦脸上的水,急切道:“七姑娘每逢五,都会去酒楼与于大人相见。至于见面说了些什么,小的真的不知……早在他们见第一回时,小的就想禀告于您,可七姑娘说,若是小的敢报,她就会让我家人来收尸!小的不想死……”
沈夫人眼神中骤然狠辣起来,冷笑道:“果然长大了翅膀就硬了,胆子也大。”
而地上的其余人也开始招供,都说每逢五,沈妙青就会打扮好出门,偶尔还会起个大早到厨房做点心带出去,平时也会绣些荷包扇套。不过最后都会补上一句,不知道她拿去送谁,也不知道她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