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齐修立刻皱眉看向李简,朝他跪下道:“是弟子连累师尊了。”
“我没事。只是你已魔化,这事还不知该如何处理。也罢,我们先隐匿踪迹,等师兄消息。”李简扶起齐修,说道,“对了。横竖无事,我们干脆去找你母亲的下落。她从周国离开,不可能没留下半点线索。”
“师父你——”齐修盯着李简的眼睛,不由握住了他的手腕,借机探向他的脉搏,“你的修为还没恢复,到底怎么回事?”
“过两天就好了。真没事。”李简轻咳一声。
“你——”齐修却凑近一步,更加握紧了李简的手腕,“你刚说这话时,我是信的。可这么久过去,你修为毫无恢复,这如何不让我起疑?该不会……离开空明之界用的那个术法,会耗尽你的修为?”
这话到末了,齐修的声音已有些颤抖。
“我……”李简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许自己的举动是鲁莽了点,或许那苦修到八十岁才得到灵识的人是原著的李简,他自己本身没有体会过苦修数十年而不得的痛苦,所以丢掉修为,他才并没有觉得太可惜。
但无论如何,李简并没有觉得后悔。那钟离城行踪飘忽,不知何时才回来,李简实在不愿齐修真的留在魔界那种可怕的地方。他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离开空明之界,就能带着齐修回到青穹,然后慢慢帮齐修重新变回人,以后两个人就在青穹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毕竟,青穹防御机制强大,想来,钟离城也奈何不了。
此刻,齐修倾身上前,似乎终究按捺不住什么,一下子将李简揽入怀中。他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这样的拥抱,好似比普通的、师徒之间的拥抱要亲密太多。李简老脸一红,想要挣脱。但他已无修为,在魔化的齐修面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这点力气,自然是然并卵,根本没能成功。
他被齐修抱得太紧,无法知道齐修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齐修气息不稳、胸口起伏,好似遇到了特别的难过的事。
“阿修——”他不知不觉,已唤了对他的称呼。
齐修因为这一声称呼,几乎浑身一震,转而把李简搂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齐修抱着李简的力道毫无减小,他的双手在李简背后交叠、继而攀上他的肩,手臂略有颤抖,声音沉哑地说:“师父你……你太傻。”
“你冷静一点。”李简顺势也抬起手,可他这样的姿势,拍不到齐修的肩膀、更拍不到他的头,只有转而拍拍他的脊背,“好了。为师没事。你从前总说,你以后要学好术法、保护为师。现在不是机会来了吗?这一路就靠你了。遇到妖魔鬼怪的,就靠你动手了,我躺着享福,乐得自在。”
听了李简这话,齐修一时竟是哭笑不得。他总算松开怀抱,转而捧住李简的下巴,近乎痴迷地看着他。
李简觉得这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立刻拍打了一下齐修的手。
齐修吃痛,只得收回手,看了一眼李简的眼神,终不敢继续造次。然后,他一时愣在那里,似乎突然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哪里才好。
李简见状,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由摆了摆头。觉得这房中有些闷,李简上前推开窗,迎面吹来了裹挟着花香的风,方觉好了许多。
此处,是位于徐州的一处客栈。此时,临窗望去,客栈后院的三两枝桃花开得正艳。来到这里六年了,几乎一直在山上清修,此刻似乎总算有个游走红尘人间的机会了。李简觉得,不回青穹,似乎也不错。
他抬起手,窗外的桃花被风吹了过来,被他拢了满袖。红色的花,如玉的人。满目桃红,拂了一身还满。
一旁,齐修不由再度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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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简和齐修遇见一件十分尴尬的事。那就是,等他们点了菜和酒,吃饱喝好、到了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竟然没有足够的钱。
修仙界待惯了,这一不小心到了红尘人间,竟连钱这种东西都忘记了。啧,李简心想,自己以后和齐修的生活是个大问题。
齐修拿出一个玉佩,递给李简。“师父,把这个当了吧。你吃肉,你太瘦了。我明天开始辟谷。”
“不能辟谷,你正长身体呢。玉佩你留着,我想想策略。”李简皱眉做深思状。
齐修想了想,拿出承影剑,说:“要不,我去卖艺?”
“不行。你可是周国五皇子,是我大青穹暮云峰飞景真人弟子,怎么能去卖艺呢?”李简想了想,再道,“你不用担心。你知不知我从前……嗯,我是说我修仙前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