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神色那么小心,好像她是个脆弱的珍宝,稍不留神就会弄伤,宁越低了头,突然有些释然。
周逸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手臂始终不曾从她的肩膀上移开。隔着厚厚的衣服他感觉到她突出的骨头,头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她那么瘦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然而她却总是这样浅浅的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还是带她去海上吧,那里虽然风大浪大,但那里天高水阔,她想如何就能如何,慢慢的,总能把她养得胖一点。
就在此时,他听见宁越说:“二叔,帮我给生药王家的少爷王准传个信,叫他来帮我诊诊脉好不好?他大约明天进京。”
周逸的脸色一沉,胳膊箍紧了她:“要看大夫的话,我帮你找。”
大夫还是老点的好,什么生药王家的少爷,决不许这种嘴上没毛的男人靠近她。
“王准更可靠。”宁越浅浅一笑,“就找他吧。”
生药王家开着京城最大的生药铺子,祖祖辈辈都精通医药,与皇商宁家是世交。王准小她一岁,小时候经常和宁家的孩子们一道玩耍,有一年冬天他们在结了冰的湖上玩,王准失脚踩进冰窟窿里,是她救他出来,从那时候起,王准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两年前王准依着王家男子的规矩离开京城,游历天下访寻名医增长经验,此后他们再没见过面,不过昨夜的梦里她看见他明天会返回京城,以王准的家学渊源,一定能治好她。
周逸的脸色更阴郁了,他讨厌她身边有别的男人,连她那个名正言顺的丈夫,他都想杀了:“我让太子从太医院找人给你诊治,不需要什么王准李准,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能做什么?”
宁越笑了起来:“二叔,你也不老呢,年纪轻轻的人,怎么不能做什么?”
周逸心里突然就熨帖起来,他轻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行。”
宁越又笑了下,低声说:“王准他,对我很好,应该能替我保守秘密……”
肩上的胳膊箍得更紧了,她听见周逸阴冷冷的声音:“那就更不行。”
宁越没有理会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自顾说道:“我不是生病,是中毒。周思成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药渣我已经拿到了,二叔若是请别的大夫难免要担心走漏消息的问题,但是王准我可以打包票,他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
周逸的声音突然冷到了极点:“周思成下毒?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