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姚壁影脸上终于有了喜色,伸手便直接将那竹篮塞进飞镜手里,言语间殷切许多,“醉芙蓉最娇嫩,但在有心人手里仔细照料必不会叫它玉减香销。”
飞镜有些迟疑,但却未曾拒绝,“可是姨娘,我却未曾侍养过这醉芙蓉.......”
“这有什么,有妾身在,难道还有坐看着田小姐却不帮忙的道理吗?”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不再言语。
姚璧影也未曾料到飞镜非但并不避讳,心底更是早已有了与自己交好的打算。不过她如此上道,对于姚璧影来说更非坏事一桩——她向来是喜欢同聪明人合作的。
该说的人话还未说完,该听的人却早已胸有成竹——飞镜过分温顺的态度的确让姚璧影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会在此刻表现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几枝已经落进飞镜臂弯里的醉芙蓉,借着去见孙老爷的借口又是在一阵香风中悄然离开。
待风来寻过来时,只看到田飞镜怀中柏抱着两枝开得正艳的醉芙蓉,兀自站在一颗大松之下,小亭一侧,垂首思考的模样像极了画师赵简去年奉辰宗旨意入宫所作的仕女图。
其实她家小姐长得倒是蛮耐看的......只可惜对于六少爷这种喝惯了玉露琼浆的人来说未免寡淡了些。
自从明白了自家小姐对待六少爷的深深情意之后,风来便将他们二人的好事视作自个儿的第一要事。若是让飞镜知道了她这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只怕是随便捡出一两桩来,都能把飞镜吓一跳了。
风来上还从寒江阁内带了件披风出来,此刻便要披在她的身上,“眼瞧着起风了,这几日虽还热的,可风已是凉了。小姐风寒初愈......”
她正专心系带,却不想手被人一把抓住——飞镜的手冰凉极了,当真像是方从天上那座广寒宫内走了一遭。
“小姐......”
风来紧张地感受着她的温度,“可是方才遇着什么人了?”
她如此问道,然而心里却一律不减分毫,毕竟在她眼里这府内最令人恐惧的便是恭懿族姬,然而即使族姬多次为难于飞镜,她也未曾见到飞镜如此惊慌过。
休息了片刻,飞镜也算缓了过来,她将怀里的醉芙蓉塞进风来手中,拔步便往寒江阁去,像是一秒钟都不愿在这苑内停留片刻,“回去寻个瓶来,放在显眼的地方......罢了,这些都叫少辛去做吧。”
风来连忙跟上,望着怀中花束的目光愈发疑惑起来,又听前头传来飞镜的声音——
“这是五姨娘特意送的,总得让她也看出我们的心意来。”
“小姐!”
风来闻言吓了一跳,脚下加快步伐想要赶上飞镜,可偏偏她家小姐脚力惊人,风来竟然一路小跑才赶上她,“小姐,您糊涂了?族姬一向是与弄影馆不对付的,您想让五姨娘帮您,咱们也得徐徐图之啊。如此行事大胆高调,只怕您之后更是难得族姬好脸了。”
飞镜不屑地摇了摇头,“不,风来,你们都不了解族姬。你们一个个都视族姬是天上的人物,不敢做一点惹她不快的事,可我等不了,六少爷等不了,那位即将到来的表小姐也等不了。我不能等着太太来施舍我,分我片刻眼神。我只能先发制人,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