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睡着了,韩则城便起身穿了衣服。
苏若倦得像一只小猫,但韩则城长途跋涉回来,刚刚又折腾了苏若一个多小时,把她累得一点力气都不剩,但他自己却不见半点疲态,更像是吃了什么似的更加英姿挺拔......可不是吃了什么吗?
苏若就是他的补药。
不过他摸了摸自己下巴。
已经有点长,很硬,十分扎手......他这两天先是忙着把项目收尾,接着又赶路回来,也没顾得上刮胡须......刚刚洗澡他急着出来见苏若也没顾上。
想到先前亲吻苏若时,她皱着眉头说扎人时的娇态,差点又起了冲动。
他摸了摸她的小脸,又略掀了被子看了看她身上,皱了皱眉,他还是应该节制一下的。
他去了浴室又重新洗了个澡,收拾了自己,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洗了碗碟,再把厨房收拾了一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回房间再看了一下苏若,看她仍睡得很熟,他低头亲了亲她,她皱了眉哼唧了一声就嘟囔了一句“不要了”,听得他心都化了,想到儿子,才给她拉了拉被子,转身出门了。
果果出了学校看到门口接他的竟然是他爸,而不是他妈时,“嗷”一声就冲了过来。
不过快到韩则城面前时却猛地刹住,然后挺直了小腰板,板着小脸,以特别挺立的步姿装模作样地走到了他爸面前,停下后还敬了个礼。
韩则城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笑了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新学的?”
果果仰了脑袋,咧了嘴笑,道:“嗯,最近有部队叔叔来给我们上课......爸,你什么时候也来给我们上课,我觉得你比他们还要帅。”
这回韩则城没再拍他肩膀,而是拍了拍他脑袋,道:“回家就给你上课!”
果果深觉生无可恋。
他爸可比那些叔叔严格多了。
不过他很机灵的立即转换了话题,道:“爸,你今天回来的?阿妈呢?”
说完还往他身后看了看。
韩则城又拍了拍他,道:“别演了,走,我们去食堂,找大师傅去买你和你妈喜欢吃的。”
一边走一边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闯祸,惹你阿妈生气?”
“冤枉,”
果果道,“只有祸撞我,没有我闯祸的,学校里的小事还用不着阿妈生气,阿妈以前是老师,早看得多了,只要我不是带伤回去,她就不会生气。”
说着又问他爸,“爸,你这次去的那里好不好玩,你跟我说说你在那边做什么呗?阿妈给我看了地图,还给我看了很多云南的图片,那里的人住的屋子,穿的衣服,很多都跟我们不一样,还讲很多那边的故事......爸,下次你再出任务,带我一起去呗?”
一串话跟着一串话,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好像都不用他爸回答的,也不用他爸给他任何话头,自己就能一直接下去。
韩则城觉得这儿子真是神了。
亏得苏若还总嘀咕说儿子被他带的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像他了,这样虽然好,但总担心他少了孩子的乐趣,就这,严肃?像他?
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啰嗦过。
他道:“带你一起去,留你阿妈一个人在家?”
果果大为惊讶,站住,很严肃地看他阿爸,道:“阿爸,你想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一起去,当然是带阿妈一起啊。”
“这些天你不在家阿妈可想你了,每天晚上跟我说的都是云南的事,说那里天气怎么怎么样,那里的人怎么怎么样......有时候我很困了,想睡觉了,可阿妈还在说,唉,我就想,她一定是太想你了,所以才跟我说那些,我要睡着了,她一个人岂不是很难过?所以我都硬挺着听她讲那些的,那些故事,风俗习惯什么的我都能背出来了!”
“我难不难?阿爸你试试一个多月天天被阿妈灌一灌那些地图册,图片,天天背一背那些长得都差不多的花鸟树虫试试?”
韩则城:......
他莫名被儿子说得嘴角咧了咧,晚上又给儿子多加了几个餐,还买了好几样他爱吃的糕点。
刚刚睡醒的苏若在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她不是被韩则城折腾得感冒了吧?
她可不知道自己正被儿子碎碎念着。
至于教儿子那些东西,不过就是看她儿子记挂他爸,趁机会教育而已......这种时候教起来他兴头足,总是特别省劲记性也好。
晚上的时候韩则城越发的温柔。
对儿子对媳妇都温柔。
韩果同学觉得都是自己的功劳,享用得心安理得。
苏若对他那小傲慢的神情十分看不惯......还有出了一趟任务回来就从严父变慈父了,连晚上只许吃两块糕点的规矩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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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则城回来的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七。
这一天是周六,本来不用去办公室,但今年没有年三十,二十九就是三十晚了,所以韩则城这一天还是去了办公室整理这一次的任务总结报告,打算年前整理完。
不过他刚坐下没多久顾一霖就上门了。
顾一霖昨晚上想了一晚上。
越想越觉得这事闹心。
自己兄弟好好的都已经有老婆有孩子,他可不想没事在这其中搅上三分浪。
可偏偏周念雪找上门,自己老婆已经掺和进去了。
这件事情如果不找则城解释,万一苏若心里膈应,真因为周念雪跟则城起了心结和误会,岂不是更大问题?
总要让则城知道。
还有苏若以前那未婚夫的事......操的,他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当作不知道。
就算他不插手,也总得告诉一下则城。
所以第二天顾一霖就上门了。
韩则城刚从天寒地冻的边境山区回来,晒得很黑很糙,但精神气却很好。
反而是顾一霖,一脸颓丧的样子。
顾一霖进来了也没说话,就在椅子上很没坐相的靠坐着。
韩则城整理了好一会儿记录,手上的那页整理完了,才抬头看他,道:“就要过年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则城,”
顾一霖没有以前或慵懒或嬉皮笑脸的表情,他难得的坐正了,看着韩则城,道,“我有事跟你说。”
韩则城知道他有事,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他看着他。
顾一霖便接着道,“则城,周念雪昨天过来了,她求了阿晚,让阿晚请了你媳妇,单独在我家里说了好一会儿话。阿晚说,昨天你媳妇离开时面上不怎么好......没跟你闹吧?”
韩则城盯着他,面无表情。
但面色却是可见地冷了下来。
他就说周念雪怎么就能找上苏若说上那么一堆疯疯癫癫的话,原来是俞晚牵线塔桥。
“还有什么事?”
韩则城道。
如果只是过来替俞晚道歉,他不至于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顾一霖这回坐得更正了,神色也是少有的严肃,道:“周念雪还跟阿晚说,现在袁成杨的妈妈舒教授正在青大建筑系做教授,还有,袁成杨也一直都还单身着,袁家一家就住在了青大的家属大院里。”
韩则城握着笔的手上就是一紧。
但他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只“哦”了一声。
那一刻,就是顾一霖也看不出他心里想得是什么。
顾一霖叹了口气,道,“则城,让周念雪见你媳妇这事是阿晚做得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不过袁家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