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博打断他,道,“苏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手上不仅有你对阿若的断绝关系书,还有你的亲笔自辩书,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苏先生亲笔写下,亲口跟很多人自辩多次的事情,想必应该还有印象吧。”
“我苏建州,虽然娶妻夏澜,但彼时夏澜父母失踪,我从未见过夏向博夫妇或者夏家其他任何人一面,夏家家财也从不见分毫。而夏澜嫁我之后不到三年就已经去世,后又娶根正苗红的林婉华,现在更是跟夏澜生的女儿都已经划清界限,断绝关系,早就跟夏家人再无任何瓜葛......既再无瓜葛,苏先生现在这番姿态又是做什么?”
夏向博说得很慢,并不带什么情绪。
但他没说一句,苏建州的腰好像就更佝偻一分,直至再直不起来。
他想说那是当时的时势所逼。
可这句话四年前他能跟苏若解释,现在却对夏向博夫妇开不了这个口......说时势所逼,其实也可以叫逆境见人心......
他临走前给夏向博还有夏老夫人叩了一头。
他道:“当年的确是我软弱无能,又因为愧疚不敢面对自己做下的事,才导致无法挽回的错误......但我对阿澜,是真心的。”
说完才爬了起来,战战巍巍地,拖着尚不甘心的苏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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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苏若带着南南陪着夏向博和夏老夫人坐了一车。
其他人则是坐了一辆车。
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就是南南都没有怎么出声,只是窝在夏老夫人的怀里玩着手里的玩具。
看着两边的山林飞速地后退,夏向博突然跟苏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如果不是我们自己离开,而丢下了她,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苏若愣了愣。
她心里也有些怅然,但还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当年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当时战乱,阿妈在学校,你们根本来不及去学校带她走......而且你们走得匆忙,其实也不知道前路会怎么样,反而是阿妈在学校还要安全些。”
夏家树大招风,早就是别人眼中的肥羊。
不当机立断的话,大家都走不了,更何况可能他们身上还有别的任务。
要是去学校带走她妈,那就很明显不是“失踪”了。
她想了想道,“外公外婆你们不必因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而自责,阿妈当时在学校避过了战乱,后来其实也生活得很好......至于我,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
夏老夫人一手搂着南南,一手握着苏若的手,好一会儿才道:“若若,我们想带果果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南南本来是在玩着玩具,听到这话却“倏”地一下坐直了。
什么叫“带果果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国外是个什么地方她不是特别清楚,但大概就是太外公太外婆想带他走吧。
虽然她哥有时候会欺负她,但太外公太外婆要他走,那还是不行的。
没有她哥的日子......想想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