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以凝都睡得不怎么好。
第二天一早看到眼睛大大的黑眼圈就哀叹了一下,拿着药包用热水冲了熏了十几分钟......不过手忙脚乱的倒是缓解了原本想着今天早上再见到韩臻的尴尬。
虽然昨天两人亲都亲了,她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尤其是昨晚睡得不好,有些精神恍惚......她就实在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其实都是她自己臆想的......完了,她肖想他已经肖想到这种程度了吗?
以凝十分不安且惶恐。
韩臻有早上起来跑步的习惯,以凝做完早餐就坐在桌前一边等着他,一边纠结着。
韩臻回来时就看到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筷子扒拉着炒鸡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她就是一惊,手上的筷子掉下来,然后很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一下,叫了一声“韩臻哥”。
估计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他“嗯”了一声,上前拉了她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原本没有想真的亲吻,可是她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转头......然后就被他抱着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道:“我先去洗澡,等我一会儿一起吃”。
说完就摸了摸她的头发往浴室的方向走了。
以凝:......
她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终于确认,昨天的事情好像不是她的臆想......
她坐回凳子上,竟然蓦地松了一口气......
*****
两人关系虽然改变了但从外面看来他们的生活和以前也并没什么不同。
但韦迦十分关注以凝,自然看出了其中细微的分别。
以前她只是没有喜欢上自己,但心却还在,而现在,她的眼睛里明显都看不到其他人了。
三个月后。
新年过后的新学期开始不久。
医学院后山药学系实验楼。
还是曾经出现在酒吧的那个中年男人。
但相较于上次喝酒时周身的那种黑暗中掌控者的自信和霸道,这时候的他满身都是阴狠颓丧。
他的眼睛正盯着外面药田里的学生身上,在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纤细身影上盯了良久,盯得韦迦觉得不适了,出声道:“舅舅,虽然因为没有证据说我跟基地那边有任何牵扯,但难保公安和军方那边没有派人监视我的动静,你这样来找我,也太过冒风险了些。”
一个多月前军方突然围剿了他们种植和加工罂粟的基地,也将他们在边境的老窝一锅端了。
那基地是掩盖在韦家的药场和种植场背后的,韦家人自然也被一锅端了。
但韦迦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昆明,韦家的事韦家父母也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就算韦家出事,公安那边找他问过话之后也并没有逮捕他。
这个中年男人叫苗锋,是韦迦的舅舅。
他一直都在昆明,在得知边境那边出事之后就藏匿了起来,所以没有被抓住,现在却是在通缉之中。
但他虽然没事,他老婆孩子却全部死在了围剿之中。
他冷哼了一声,转回头看向韦迦,道:“那个被抓住的细作临死前说,他们之所以找到我们的基地,是因为军方给了他们一种用特殊方法养出来的蚁虫,很可能是用罂粟粉喂大的蚁虫,所以这种蚁虫对罂粟味道敏感,放在了药田,就追踪到了我们基地。”
“韦迦,军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才了?
如果他们有这样的人才,我们的基地早就暴露了,还等到现在吗?
我让人调查过这个何以凝,我听说她受她母亲影响,从小就在种植奇花异草上有奇才,也养过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
“而且这次毁了我们基地之后,韩臻就凭借这个直接立了一等功,从连长升到了副营级别,军衔更是直接从中尉升到了少校。
他才到军中几天,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升迁,想必这短短几个月,必定是立了大功,什么功......他就是踩着你爸妈,踩着我们整个族人的尸骨升迁的。”
“我们基地被他们搜出来,也是在韩臻调到昆明,和何以凝密切接触之后的事,所以,我很怀疑那什么蚁虫,就是何以凝弄出来的。”
他每说一句,韦迦脸上的血色就要褪去一层。
他心中惊涛骇浪,脑子里也闪过很多片段......他记得很清楚,她的嗅觉非常灵敏,隔着门,都能闻到药房里面种了哪些药草......
他转头看了外面的以凝一眼,然后目光像是被烫着了似的垂了下去。
他手上暗暗捏紧,勉强才稳住自己的情绪,道:“舅舅你也未免太过高看了她些......但事关我爸妈和族人,这件事我还是会好好调查,如果是真的,我肯定不会放过她......不过舅舅,当务之急,你还是先去郊区住上一段时间,等风声小了下来,再想办法出境。”
苗锋抬头看了一眼韦迦,眼中满是血丝,配上阴狠的眼神,十分可怖。
他冷冷道:“你们在轿子山不是还有一片实验药田吗?
找机会把她引出去,把她带到轿子山,让她“失足”“死”在轿子山上。”
*****
以凝下了实验课就给韩臻打了个电话,可惜电话一直没人接。
想来应该是在带兵训练当中吧。
虽然心里有点毛毛的,她还是直接去了青水巷云大那边的房子。
刚进屋韩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以凝接了电话,直接就道:“韩臻哥,你今晚过来吗?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韩臻皱了皱眉,放柔了声音,道:“什么事?”
寒假她回了青城,他去了边境,等过完年她回学校之后他还在边境处理一些事情,昨晚才回来昆明。
所以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
“我今天去后山上实验课,在韦迦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烟酒和罂粟混杂的味道,不是他身上本来的味道,是沾染上去的。”
在自己的屋子里,以凝也没什么顾忌了,就直接道,“后来在实验室,我也闻到了类似的味道,应该是隔壁房间的,我怀疑那个房间里藏了人......是长期接触烟酒和毒品的人。
而且我在后山和实验室都有一种被人阴恻恻盯着的感觉......”
说着她看了看外面已经渐黑的天色,一时之间又有些毛毛的感觉出来。
她也不是特别胆小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在哪儿?”
他问她道。
“我在青水巷这边。”
“嗯,那你等我一会儿,不要出门了,我现在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