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皇室。就是他们让他从出生起就成为一个悲剧。
而此时对方离得那么近。
刚分化的少年青嫩得如同雨后新竹,假如他动手,仅需1秒,不,秒就能让整个帝国陷入沉痛和悲伤,让所有人体会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无力感。
但是他不能。
唯一的亲人躺在病床上,脆弱的生命需要他为特权阶级卖命才能维系。
命运从未给过他一种名叫“选择”的东西。
司慎笑了起来,他嘲笑自己的懦弱和妥协。
轻笑声在寂静中显得那么突兀,下一秒,一只手出现在眼前
干净的指尖,骨节修长有力,指腹上有薄薄的茧,一看就是训练射击和微操机甲时磨出来的。
司慎猝然抬头,绑着红线的长发顺着瘦削凸起的背脊滑落一侧,他顺着那一只伸出的手向上看,少年仿佛面对老熟人般地笑道:
“你就是法医?”
半昏半醒的人手指微微蜷缩,站在一边的人踢了他一脚,“嘁!这都没死,贱命就是好养!”
身体从麻木转化为疼痛,把司慎从昏沉中叫醒。
那人又用力踢了一脚,“没死就别装死,赶紧起来,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
司慎挣扎着起身,用力推开窗,雪花飘进来,寒武星万年冰封的荒原上,停满了密密麻麻无数台崭新的战斗机甲。
有人站在空地高处宣讲,声音跟随凛冽的寒风飘远:
“我们是沙皇后代,我们的祖先曾享有至高无上的尊荣,我们才是银河帝国、乃至银河系真正的主人!”
“......让我们的家人再也不用生活在冰封的荒原,我们的同伴不再埋尸矿底,我们要踏在奴隶主的尸首上,为我们的后代、为自由而战!推翻帝国伪政权!”
“发达了发达了,”那些奴隶兴奋得手舞足蹈,“再也没有奴隶主挥动电磁鞭,从今往后再也不做人下人了!”
不是的......
寒风呼啸而过,司慎无法被气氛感染,甚至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抓不住。
他想起某天夜里太子又处理政务到深夜,而他在殿外等候召见。
少年摘掉鼻梁上的单镜片,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睛,笑道:“其实比起温和变革,我更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这样”他点了点面前的光脑,“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