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姨娘继续劝,“姑娘,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你表弟人虽然憨了些,但没有坏心眼子,一心一意对你好。”
冯四姑娘有些烦了,“我知道了,姨娘去忙你的吧,让我一个人歇歇。”
等段姨娘走了,冯四姑娘在床上想问题。她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不然表弟不敢这样做。以她的猜测,八成就是郑家人或者刘家人干的。
冯四姑娘捏紧了帕子,你们这样害我,我一定要报仇。
可她现在连院子都出不去了,她想报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嫁人。等她嫁人了,她手里有嫁妆有人,自然就方便多了。
冯四姑娘闭上了眼睛,郑三郎,你等着。
为了走出冯家后院,冯四姑娘不仅答应了婚事,还一反常态催促段姨娘,早些把事情办了,省得自己留在家里,要是事情败露,连累家里的名声。
段姨娘心里有些惴惴的,怕女儿想不开,整天陪着。冯四姑娘一扫前些日日子的颓废之态,该吃吃该喝喝,还主动绣起了嫁妆,什么鸳鸯戏水的枕套、百子千孙的被面,一样样准备了起来,仿佛真是一个满心欢喜的待嫁姑娘。
冯知府听见女儿的说辞后心疼不已,让顾氏给女儿多置办了些嫁妆。第二天去衙门,又把郑老爷骂了一顿,连郑老爷这一季子的各项份例都克扣光了。
郑老爷也不介意,反正他也不靠俸禄过日子。
冯四姑娘孤注一掷要报仇,那边厢,她的未婚夫马大哈自从定了婚事,感觉自己好像飘上了天,每天都美滋滋的。
他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段氏宝爱儿子,并不让他出门,只在家里玩乐。
等冯知府给马大哈找了份小吏的差事,段氏顿时高兴的好悬没跳起来。果然,她当时的决定是没错的。女婿和小妾的外甥那能一样嘛,指望儿子自己,一辈子也谋不到个差事,这下子好了,媳妇有了,四品官家的女儿,嫁妆丰厚,差事也有了,先干小吏,以后再往上爬也不是不可能。
段氏高高兴兴地准备儿子的婚事,宴席、花轿、喜事班子,她准备的特别认真,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她儿子发达了。
马大哈虽然得了差事,暂时也没去上任,说等成了亲再去。他每天在家里欢欢喜喜看着他娘给他准备婚事,仿佛明天表姐就跟他成亲然后洞房。
马大哈那天借着酒劲占了冯四姑娘的身子,还没得多少趣,就被郑颂贤一脚踹开了门。等到了事后,他每天都在回想那天的场景。
表姐的小嘴像蜜罐一样甜,表姐的头发上香喷喷的,那一身皮肉又白又细嫩,最后那曲径通幽处,真是他的魂儿都吸没了。
马大哈每天都能梦见冯四姑娘,开了窍的他夜夜好梦。他托人给表姐送了一只金钗,冯四姑娘还回了他一条帕子。
段氏回来安慰儿子,“我儿莫怕,你表姐已经想开了,我听你姨妈说,她每天高高兴兴地绣嫁妆呢。”
马大哈高兴的搓手,表姐,你等着,我很快就来娶你了。一眨眼就到了九月初,郑颂贤在家里读了十几天的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他妹妹还像个姑娘。
这一日,郑太太把他叫了过去。
郑颂贤先给他娘请安,郑太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等坐下后,他躬身问,“娘叫儿子来,有什么吩咐?”
郑太太笑,“在家里做了十几天大姑娘,是不是闷得慌?”
郑颂贤忍不住感叹,“儿子这才在屋里闷了十几天,就觉得整日面对四面高墙,和坐牢一样。娘和嫂子们成年累月在家里,真是不容易。娘有空也出去走走,去婶子那里也行,去别的太太家玩笑两句也行。可惜外祖家太远了,什么时候儿子有空了,陪娘回外祖家去。”
郑太太笑看儿子,“我儿心细,还能想到这些。外头多少男人,都觉得我们女人在家里不就是操持个家务事,多简单,整日在家享福,还不知足。”
郑颂贤笑,“娘辛苦了。”
郑太太摆摆手,“叫你来也没别的事情,如今你就要成亲了。你叔叔婶子正舍不得女儿呢,你过去看看,让你叔叔婶子安心,不是说把薇丫头提前娶回来了,人家就少了个女儿,得多半个儿子才好呢。”
郑颂贤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娘为儿子操心。”
郑太太吩咐旁边的婆子,“把昨儿你们大奶奶娘家送来的点心拿一些给你们三少爷,院子里的菊花开的好,挑一盆好的让聿竹抱着。”
说完,她看向儿子,“你去吧,替我问你婶子好。晌午在那里吃饭,不用回来了。”
郑颂贤起身给郑太太行礼,“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