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世渊笑了,“爹说话总是这么实在。”
庞太太催儿子,“你回去告诉你媳妇,赶紧把行礼收拾好。哎哟,一想到枫哥儿要离开我,我这心就跟刀子挖的一样。”
庞老爷劝她,“无妨,过个几年,看他能不能考个进士。要是能考得上,听说可以回来探亲。要是考不上,等郡马爷考上进士做官了,让他给郡马爷做师爷去,做师爷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庞太太呸了他一口,“我儿子肯定能考得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蠢!”
庞世渊见爹娘吵起来了,赶紧溜回了房。
林檀姝高高兴兴地收拾好了行礼,临行前又给公婆做了两身衣裳,每天把儿子抱过去给公婆看,做足了心意。
郑颂贤去过了魏家,又去拜访了吴先生,在家住了几天后,郑老爷就开始催促他上京城。
郑颂贤也想念娇妻,家里亲人都看过了,他不再逗留,迅速收拾好了行礼,通知了庞世渊夫妇,准备上京。
临行前一天,魏家舅父来了。
郑老爷亲自接待了他,“亲家舅舅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王妃?”
魏大舅抹了抹眼泪,“外甥女婿呀,你去了告诉你岳母娘,就说家里都好,我们老太太惦记她呢,我们一家子都惦记她。让她好生过日子,我们沾了她的光,如今也成了人上人。让你岳母放心,我们不会给她丢脸的。”
郑颂贤连忙道,“舅舅切勿悲伤,母妃也十分惦记家里,只要家里人都好,母妃就放心了。”
魏大舅哭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我们家如今沾了你岳母和你爹的光,挣了些银子。绸缎铺原就是你岳父的,我们替他管着,既然是伙计,怎么能昧下东家的东西。你把这些都带给你岳父,我们小户人家,花不了那么多钱。钱多了,子孙不成器,反而招祸。”
郑颂贤看了郑老爷一眼,郑老爷点头,他才收下了银票,“辛苦舅舅了。”
魏大舅又从怀里掏出一叠更厚的银票,“亲家啊,我家二郎说,如今盐铺子里都好得很。光凭我们老魏家的脸面,别说开盐铺子了,买二斤盐都要咬牙。我们留下了两成的利,这些都给亲家。你和妹夫要怎么算,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管啦。外甥女婿啊,你告诉你岳父。我们家开盐铺子,从来不敢坑害人。我们正正经经地做,虽然利润比旁人少了许多,但心里也踏实。”
郑老爷原待不收,听见他把诚亲王扯上,只能收下了。盐引总得有人做,魏家人守本分,又连着皇亲,是最好的选择。
魏大舅送过钱,又留下了一些礼物,托郑颂贤转送给妹妹。
郑老爷把钱全部给了儿子,“你带去给你岳父。”郑颂贤清点了一下数额,用一个小匣子装了起来。
送走了魏大舅,庞老爷又来了。
庞老爷看着不显山不漏水,手面也不小,直接甩出三万银子给郑老爷,“郑大人,小儿去京城,四方黑五方,全凭郡主娘娘和郡马爷周全。我们家也没有别的好东西,些许小心意,请郡主和郡马爷笑纳。”
郑老爷并未说话,看向了儿子。
郑颂贤有些为难,庞世渊去京城,想给他找个好学堂,包括以后庞世渊人际关系的打开,很多时候都要靠郡主的脸面,庞家送钱其实就是送给郡主,他好像也不能替娘子推了。若是推了,师兄和林姐姐必定要不安心。
也罢,收了吧。
郑颂贤接下了银票,“多谢伯父,伯父放心,郡主府大得很,师兄和林姐姐去了,就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不瞒伯父,国子监师兄可能去不了。但朝廷又把太学兴办起来了,如今招收各州府生员和举子。里面的先生也都是才德兼备,说起来,若是得知府大人举荐,师兄也能去,我们平白担了名声。”
庞老爷忙道,“京城鱼龙混杂,他一个小小的举人,想在太学立足脚跟也不容易,还请郡马爷以后多多照应。”
庞老爷在郑颂逗留了个把时辰就走了。
郑颂贤临走之前,把金缕阁的宅子处理了,白放着无用。何氏听说后,出钱买了下来。郑太太又把刘家田产的收益都交给了儿子,让他带去京城。
十月初的一个早晨,庞世渊夫妻二人跟着郑家兄弟一起出发了。到河间省府后,郑颂贤只停了两日,和众人告别后,带上两车的礼物,即刻往京城出发。
因庞家哥儿才半岁,郑颂贤不敢走快了,用了二十多天,一行人才到京城。
此时,刘悦薇的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哪怕穿着宽大的衣裳,也能看得出来身怀有孕。
郑颂贤提前送了信回来,刘悦薇听说庞世渊夫妇来了,又收拾了一个小院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