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家都豢养了歌姬,吃酒的途中,这些歌姬听说诚亲王只有一个正妃,且年老色衰,都想往他身边凑。大多数时候刘文谦都笑眯眯的,歌姬给他敬酒,他也会吃了。那些女人往他身边凑一凑,他假装没看见。但倘若太过分,比如不小心躺到他怀里去了,他就只能不客气了。刘文谦当堂把歌姬扔出去过,歌姬被摔哭了,在坐之人都惊呆了。
刘文谦跟主人道歉,“此女身上脂粉味太过浓厚,本王一时失手,还请见谅。”
主人家能说什么呢,待说要换一个吧,可她们个个身上脂粉味都浓的很,只能作罢。渐渐的,歌姬们不敢往他身边凑了,好不好的被诚亲王扔到了地上,那就难看了。
歌姬们偃旗息鼓,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却开始蠢蠢欲动。刘文谦长得像李太妃,容貌本来就不差。原来在市井之中看起来都不俗,如今做了亲王,养移体居移气,身上渐渐有了许多贵气。身上四爪蟒袍,头上亲王金冠,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身材颀长,没有那些官员们的大肚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显得年轻了许多。
那些大户人家的嫡出小姐自然不会往他身上打主意,那些庶出的,还有小官家的嫡女,那个见了他不心动,要是能捞个侧妃当当,不比嫁给那些年纪轻轻靠着父母吃饭的同龄男子好多了。
刘文谦心里清楚,这些女人哪里是看中了他,无非是看中了他头上的王冠罢了。他见到路上丢的荷包手帕,从来都是视而不见。若有人跟他搭讪,他也是板着脸教训。
这都是明里暗里的勾搭,只要他不上当也就罢了。还有一些人主动送,有送到刘文谦手里的,若是相熟的人,刘文谦也不拒绝,看看女子的身份,若是歌姬之流,转送出去,若是丫头或是民女,找个人配了就是。要是关系不好的人送的,他直接给人家退回去。
久而久之,京城里开始谣言,说魏氏悍妇一个,管得诚亲王只近她一个人的身。
魏氏不去管那些风言风语,刘文谦找人暗中查访,把那传谣言最厉害的人整治了一番,总算偃旗息鼓了一阵子。
谁知最近流言又开始了,这次传的是刘文谦的闲话,说他于房事上头不足,所以才不敢纳妾,怕露馅。且就是因为他不足,这么多年才只得了一个儿子。
李太后听到后震怒,她可以容忍儿子不纳妾,但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说她儿子。
一个男人,被人说房事上不足,实在有损颜面。
李太后立刻叫了魏氏进宫。
魏氏也听到了谣言,咬牙暗恨,让她知道是谁说的,她非剥了他的皮!
李太后传召,且只让她一人进宫,魏氏心里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刘文谦不在家中,她连救兵都搬不到。
魏氏硬着头皮进宫了,直奔寿康宫。
她如往常一样给李太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李太后笑眯眯地让她坐,“家里好不好?要过年了,东西都置办齐了没?”
魏氏坐了下来,“多谢母后关心,儿臣跟着于嬷嬷学,该预备的差不多都有了,还差一些小东西,等到年跟上再置办也不迟。”
李太后点头,“王府里那么大,你一个人整日忙碌,可能照看的过来?”
魏氏心里直打鼓,“回母后的话,丹阳一直住在王府里没走,她也能给儿臣帮忙。”
李太后稍微蹙了下眉头,“丹阳也是有封号的郡主,既然已经成婚了,总是住在你们那里也不合适,找个机会,还是让她搬出去吧。”
魏氏笑道,“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呢,只是离过年也没多少日子了,儿臣想着不如等过了年再说。”
李太后不再纠缠,“那也可以,不过,民间都讲究出了门子的姑奶奶不管娘家事,丹阳虽然住在王府里,也不好总是劳累她。这样,我给你个人,你带她回去。你又要带孩子又要管着一大家子,王府里的事情你忙不过来时,让她给你帮忙。”
魏氏的笑容卡在脸上,所有的话都咽在嗓子里,等到李太后给的人出来了,魏氏心里顿时像刀刺的一样。
李太后把寿康宫最好的宫女挑了一个,十七岁,容长脸、柳叶眉、身段轻柔。
李太后道,“我知道你是个贤惠人,但也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这丫头是个老实人,也不用给她什么名分,你带回去就当丫头使唤。”
魏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她沉默着不说话,她感觉心里一阵愤懑,却无处发泄。
李太后看了她许久,叹了一口气,低声劝她,“你把人带回去,总要消一消外头的流言,皇儿的脸面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