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抬脚踹了他一脚,愠怒道:“割去!”
小嘎有些不情愿,但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黎明的战场之上,将士们披着一片清风浅霞清点着剩余人数、地上的死尸和收缴的军械。这一战死伤近百人,九成九出自寅时攻城的那一邦人里,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待霞光破云而出,第一缕东升的金光照在广阔的平原上之时,远方的道路尽头渐渐露出了一队迎风招展的旌旗,依稀传来的还有行军之时的炮响锣鼓之声。
卓钺那顺风耳似的耳朵尖儿动了动,从地上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得,来啦。孩儿们,咱们这里终于可以收功了……李哨官呢,别躲着,一起拜见中军主将啊。”
却见行伍之中,李汉录被人一推踉跄几步上前了来。他通身都狼狈极了,原本锃亮的铠甲滚满了血污泥泞,衣服裤脚被划得一条一条的,脸上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还是摔了一跤,又青又肿简直落魄到了极点。
而他也再不复战前那油滑精明的模样,抬头时污脏的脸上满是愤然窘迫,却听他嘶声怒道:“卓钺!你我平级,你有什么资格私自惩戒我!”
“惩戒你?”卓钺抱臂,迈着长腿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声一笑,“李哨官,你现在一没上枷,而没带铐,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鼻子嘴都没毛病得喘着气儿,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李汉录面上的愤怒起伏了一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