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了。”谢琻看着他,“那位私/通达日阿赤王的,就是你吧?”
“不错。”卓钺一眨不眨地回看着他,“砍下扎干王脑袋的人,也是我。”
二人的目光隔空碰撞在一起。一个倨傲,一个张扬,如同无形的刀剑碰撞在了一起。
娄长风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沈梒却不以为意,平静地喝干了自己那杯酒。
谢琻亮如星子的眸光紧盯着卓钺,半晌忽然一笑,身形放松了下来。
“你很不错。很对我的脾气。”他懒洋洋地拿起酒杯,冲卓钺一示意,“来吧咱俩一饮而尽。”
卓钺举杯与谢琻一碰:“谢大人也很合我的胃口。”
谢琻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以可以。长风将军,你麾下这名‘武神’果然名不虚传啊,的确有此风范。我觉得他定不是通敌卖国的人,种种事情是有什么苦衷吧?”
娄长风看了眼卓钺:“这两位是京城来的使臣。礼部侍郎沈大人,和户部侍郎谢大人,北疆战乱的这些日子两位大人在京城都对我军有不小助益。你与达日阿赤究竟有何源远,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说清楚吧。”
卓钺捏着酒杯迟疑了片刻。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千头万绪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沈梒一双盈盈如水的秀目望着他:“其他的事情,我二人已从长风将军处听说了。只是听说榆林关一战后,你递了封请罪书说要放弃所有的军功和军籍。这究竟是为什么?”
听他这么问,卓钺不禁抬头看了眼娄长风。恰巧娄长风也在看着他,眉宇间有些许复杂。
卓钺心中苦涩,垂下了眼帘道:“我自知辜负了娄将军的知遇之恩,现在说要放弃军功军籍实在不知好歹的很。但同时我也答应了一个人,要与他荣辱与共,却没能信守自己的诺言。这些日子以来我日夜彷徨,好不容易盼到如今大战结束,我必须要去履行对他的承诺了。”
谢琻了然:“你说的就是达日阿赤王的王三子吧?那个被你收留在军中、叫郦长行的人?”
卓钺点点头。
娄长风眉头紧皱,忍不住道:“卓钺,我理解你们兄弟情深。可榆林关一仗赢了,不代表我们从此就高枕无忧了。尚有新平堡、辉县等地不曾收复,你是打算弃这些地方于不顾,一走了之了?”
卓钺捏紧了自己膝头的衣服,低声道:“等我找回郦长行,愿立刻归营。”
“你——”娄长风气得一拍桌子,“你忘了在沧衡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当时给过你机会,问你想不想掉配至卫所囤粮。当时是你拒绝了,决定来做我的副将!现在你又打算出尔反尔?你光记着对郦长行的诺言了,那你对我的这些承诺呢,都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