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服,凌乱碎发,苍白的脸,红肿的眼,咬破的唇,还有满身狼狈!
“你不知道。”祁蔓忍着痛苦,压抑难受到窒息的情绪,她声音哽咽,泪眼朦胧:“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如此模样让黎言之忍不住鼻酸红眼,她扶祁蔓的身体,恨不得抱着她,可是她不敢,她只能轻声唤她名字:“蔓蔓。”
祁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眼,自嘲的问:“后悔把480交给我吗?”
黎言之摇头:“不后悔。”
“你不后悔我后悔!”祁蔓咬唇,唇角撕裂开,钻出腥气,她却毫无感觉,继续说:“我后悔为什么不听你的话,非要干涉进来,我后悔想用这种幼稚的手段证明自己也可以,我后悔这只是我一己私心,却要害得你满盘皆输。”
“黎言之。”祁蔓双目通红,哽咽:“我会阻止张春山入股的。”
不惜一切代价!
“你阻止不了。”黎言之定定看她,神色认真又严肃,祁蔓抬头,眼角水花还没落下,挂在那里,摇摇欲坠,黎言之用大拇指轻轻帮她掸掉眼角泪水说道:“蔓蔓,你阻止不了。”
这是肯定句。
祁蔓眉宇皱起,对上黎言之那双眼身体一颤,忍不住道:“你都算到了?”
“你算到了言星退出会有什么后果?”
黎言之听着她拼命压抑到几乎平静的声音点头:“我算到了。”
祁蔓脸更白,唇瓣完全失去血色,干涩,苍白,破裂,连声音都支离破碎:“你也算到了,张春山会背叛?”
黎言之扶祁蔓肩膀:“我算到了。”
祁蔓呼吸微窒,她咬唇沉默,就这么安静下来,刚刚站在窗口的身体现在更冷,更凉,那些温暖血液似是不在她身体里流窜,温度在一点点消失。
黎言之握她手,看她双目失神空洞,她走到病床前将被子扯下来盖祁蔓身上,说道:“我让医生过来。”
她说完起身,一直沉默的祁蔓问:“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黎言之低头,看祁蔓发顶漩涡,她握起手,听到祁蔓质问:“为什么你什么都算到了,你还要这么做?”
“蔓蔓。”
祁蔓仰头,抬眼,对上黎言之的双目,那双眼有了一丝亮光,她问道:“是因为我对吗?”
黎言之蹲下身体和祁蔓平齐,将祁蔓盖在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用手摸祁蔓脸颊温度,苍白又冰冷,她揉祁蔓的发顶说:“别想了,如果你想知道,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呢?”祁蔓倔强的看向黎言之,如鲠在喉:“是怕我承受不住吗?”
黎言之给她拢被角的手顿住,身体僵硬,侧脸线条拉直,下颌绷紧。
祁蔓咬唇:“你好残忍。”
“我只是想和你并肩,你却让我坐在你肩膀上俯瞰这世界。”她肩膀是什么样的高度,看尽一切人的丑陋,黎言之用十几年时间树立起来的高度,尝尽的险恶,却要她在半年的时间里全部消化掉,这才是她愿意交出480项目的原因。
她逼自己不得不成长,用这种退无可退的方式。
祁蔓哭腔明显:“你好残忍!”
她推开黎言之,挣脱被子束缚,站在黎言之面前发抖,明眸绝望又倔强:“黎言之,你真的好残忍!”
“蔓蔓。”黎言之往前她走一步,祁蔓双手抱头,这声音如魔音,无孔不入,她拼命退缩,却还是被黎言之拽住手腕,祁蔓想也不想拉起黎言之的手腕一低头狠狠咬下去。
钻心的疼从手腕袭来,黎言之咬牙撑着,一声不吭,她任祁蔓死死咬住,发泄一般,泪水从祁蔓眼角落在黎言之被咬破皮的伤口处,如火上油,疼的黎言之另一只手握紧,静脉凸起。
病房里空荡,安静,窗外黑沉沉,伴随滂沱大雨,黎言之被祁蔓咬的脸透白,手腕发抖,那些疼沿着神经钻进她脑子里,唤醒她许久没有复发的头疼。
万箭穿心,瞬间的疼让黎言之心脏麻痹,她却咬牙不往后退半步,祁蔓一直咬着她手腕在哭,越咬越无力,有种深深的颓败感,祁蔓放开黎言之手腕,双腿发软,她想蹲下身体反被黎言之一把拉住,那只被咬破皮的手冒出红色血珠,落在白色衬衣上,染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