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
黎蕴感慨的语气里有些微笑意,还有些释然,她说:“有的人吧,是面子,面子比命还重要。”
祁蔓转头:“姑姑怎么这么说?”
“知道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是谁吗?”黎蕴坐在车上,握手机,神色平静,她转头看祁蔓,淡笑:“是她。”
“她——”
“言之的大姑姑。”黎蕴说:“你知道吧?言之有没有和你说过?”
祁蔓点头:“说过。”
黎蕴说:“她这一辈子骄傲的像只孔雀,从不低头,现在居然也服软了,我真没想到。”
她语气陡然有岁月不饶人的感觉。
祁蔓忙问:“她现在在哪?”
“在言之以前住的那里,那里也安全。”黎蕴说:“她有东西想让我转交给言之。”
“那我让言之……”
“蔓蔓。”黎蕴抓住她的手:“这人呐,十几年了,没和言之有过好脸色,她现在服软,自然是没法面对言之。”
要不怎么会白天过去,如果她真想面对言之,也是晚上找过去。
“等会你先回别墅,张警官他们已经到别墅了,我去见她。”
“带我去吧。”祁蔓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黎蕴说:“她让我去,就是不想更多的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这人死要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符合黎穗平时的作风,她们姐妹斗十几年,她太了解黎穗,这人哪怕伤痕累累也死咬牙撑住,陶行明离开,她心脏手术那会,黎穗都没吭一声,所以她想黎穗肯定不愿更多的人看到她软弱的时候。
明明她以前恨死黎穗,现在却会为她尊严着想。
感情真奇妙。
祁蔓想到强势的黎穗,沉默几秒:“姑姑,还是让我陪你去,或者让张警官……”
“蔓蔓。”黎蕴面色严肃:“听话。”
她看向外面:“等会你先回别墅。”
“姑姑。”祁蔓的手被拍了拍,黎蕴放下她的手,祁蔓下意识抓住,黎蕴却抽回手。
“姑姑!”病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沙哑声音有嘶吼过的烧灼感,密密麻麻的疼袭来,祁蔓眼前晕两秒,她身边传来惊喜声:“蔓姐!蔓姐你醒了!”
“蔓蔓。”
陆乔转头看到祁蔓坐在病床上,脑门都是汗,她神色茫然,脸上全是擦伤,青青紫紫,身上更严重,陆乔心疼的问:“醒了?”
祁蔓听到声音偏头,看到熟悉的人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回想发生的一切,头疼厉害,如利器扎脑门上,陆乔见她脸色微变说:“别想太多。”
“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保持休息。”陆乔扶祁蔓的肩膀躺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蔓顺从的躺下,陆乔刚要收回手的刹那祁蔓伸手握住,她抬头,颤抖声音问:“言之呢。”
陆乔唇角动了动,她转头看丁素,两人对视几秒,陆乔说:“蔓蔓。”
“她人呢?”
祁蔓心脏收缩,发紧,如被人揉捏,疼的泪刹那崩出来,她摇头:“言之人呢!”
陆乔没说话,祁蔓想也不想翻身准备下床,她全身都在叫喧,刹那钻进心里的痛让她站不稳,手上点滴还打着,这么一折腾,点滴回血,陆乔赶忙扶她肩膀:“蔓蔓你别动!你不能动!”
“我要见她。”祁蔓闭眼,脑子如浆糊,乱七八糟,她只觉天旋地转,世界都颠倒了,但是想见黎言之,她必须要见到黎言之!
陆乔低头看怀中的祁蔓,眼角红透,满脸的伤痕,衬得眼角的红更艳,眼里满是红血丝,一双唇干裂颤抖,她心疼的喊道:“蔓蔓!”
“黎总她——她在观察病房。”
祁蔓听到这句话缓两秒,整个人崩溃瘫病床上,陆乔转头看丁素,丁素说:“黎总刚做完手术。”
她情况没有祁蔓这么好,虽然祁蔓也不是很好,身上多处骨折,但黎言之比她更差,在手术室待三十六个小时才推出来,现在还躺观察病房,医生刚刚才告诉她,左腿受伤严重,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祁蔓跌坐在病床上,明明全身都疼,抬手都费劲,可她还是咬牙站起来,陆乔偏头:“蔓蔓。”
祁蔓兀自拔掉点滴,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病房,陆乔和丁素互看眼,两人还是搀扶祁蔓去观察病房。
娄雅守在外面,听到脚步声她转头,见祁蔓她愣住,忙快走几步:“祁小姐。”
祁蔓似是没听到,越过她往里走,娄雅跟在后面:“祁小姐,医生刚刚说,需要观察,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