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之前,她轻描淡写地说:“多谢款待,我们两清了。”
离开时,她像只步伐轻盈的猫,拎着裙摆,单肩挎包,穿过停在路口的车流,轻而易举跑上了街沿。
身后的汽笛声里,隐隐传来谁的声音。
但她头也不回,把所有抛在脑后。
跳上街沿后,赵又锦做的第一件事:转账。
她打开支付宝,复制粘贴了一遍陈亦行的手机号,将裙子的钱再添一点,转账给他。
附言:做造型的钱也一并算在内了。
收起手机,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压成一团的羽绒服,抖开,披在肩上。
这时候仿佛也感觉不到冷意了,心里冰天雪地,哪还顾得上身体的寒冬腊月。但她又莫名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滚烫,旺盛。
缓缓吐出口气,赵又锦对自己说,人生在世,谁没遇见过几个混蛋呢?
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
而几分钟后,等到陈亦行调转车头,停在路边时,已然不见她的踪影。
他抛下车,漫无目的在街沿上四处搜寻,甚至大叫了好多声:“赵又锦!”
这不像他。
他从不在公众场合做这样俗气的事。
可陈亦行没能顾得上这些。
他手里拿着她扔下的大衣外套,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念头――
那么危险的路中央,她居然弃车而逃,不要命了?
穿那么少会冻僵。
这段路似乎不好打车。
深更半夜穿那样走在大街上,会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念头越来越多,找不到人的焦躁就愈演愈烈。
他甚至怀疑赵又锦是不是又隐身了,躲在某个角落冷眼瞧他失态的样子。
他兜着圈子找她,最后低下头来打开手机,想拨打她的电话,可仅仅看见屏幕上一条新的消息。
赵又锦向您发起一笔转账。
他慢慢地点开,看见她的附言。
穿过那些纷繁芜杂的思绪,有一个念头浮出水面,格外清晰:他们似乎真的两清了。
陈亦行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不远处有人叫他。
“先生。”
“这位先生!”
不管是谁在叫他,此刻他都不想搭理。
他冷漠地揣起手机,头也不回往前走。没两秒钟,却被人大步流星追上来,肩膀也被一把摁住。
回头,不期然看见交警。
他神色一滞。
对方一脸严肃地指指马路边上那辆车:“先生,那辆车是你的吧?”
上下打量他片刻,“喝酒了?乱停乱放?这儿是你想停就停的地方?”
“麻烦你,跟我走一趟,除了违规停放要交罚款,还请你配合一下,测个酒驾。”
陈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