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真眸光闪烁,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霁的面色柔软了下来。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感觉?”
沙哑受损的嗓音撩拨着心弦,他像是个月夜中摄魂夺魄的精魅。谢宝真情不自禁咽了咽嗓子,声音轻软,诚恳道:“太紧张,忘了。”
谢霁一笑,从未有过的明朗。他再次俯身,身体力行地唤醒了她方才的记忆,只是动作轻柔了许多,带着难以掩饰的缠绵情思。
“我并非什么好人,你不该招惹我的,宝儿。”唇分的间隙,谢霁压抑着太多情绪,一字一句道,“想清楚了?”
谢宝真红着脸点头,原本精致的樱唇此时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她向前一步抱住谢霁劲瘦的腰肢,脸埋入他的胸膛,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般闷声道:“想清楚了。”
“那好。以后便是刀山火海,我亦护你直到灵魂寂灭,挫骨扬灰为止。”
明月钻入云层,春虫悄寂无声,连风也变得缱绻温柔。
阴暗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形如同并蒂而生,紧紧相偎。
……
在谢霁的目送中,谢宝真气喘吁吁地赶回皇城门口,仍是晚回了一刻钟。
春祭的队伍已经散了,只有十几名内侍宫人还在清场,元霈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谢宝真捂着嘴鬼鬼祟祟地挪过来,她眼睛一亮,松了口气道:“宝真!你怎的才回来?谢长史和你六哥都问了我好几回了,险些露了馅!”
谢宝真不敢看她,原本精致的桃花妆晕染了些许,花冠也歪了,几缕碎发凌乱地搭在脖子和鬓角,看上去颇为狼狈。
元霈提着宫灯照了照她的模样,狐疑道:“你嘴巴怎么了?总是挡着作甚?”说着,要伸手去拉谢宝真掩唇的手。
谢宝真的唇又麻又红,哪里敢给她看?死活不肯松手,只含糊道:“天黑,不小心磕着了。”
元霈并未起疑,催促道:“快去换衣裳罢!太常寺的人还等着你归还祭服呢。”
换完衣裳已是二更天,皇后亲自过来行赏,分了春祭‘四神’一些布帛玉器和祭祀之胙,又额外赏了谢宝真一斛金珠。
领完赏出宫,谢府的马车已等候在宫门外。
谢澜有自己的住处,便先行离开了,驾车的是值夜交班回家的谢淳风。
谢霁也在,腰间别着一枝有些发蔫的桃花。
谢宝真洗净了妆容,可嘴唇却依旧像搽了胭脂般嫣红。她的一双眼黏在谢霁身上,眸中晶亮晶亮的,嘴唇依旧酥麻酥麻,可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是她的九哥,也她的心上人。
就在几刻钟前,他们才互相表露了心迹。
谢宝真张了张嘴,刚要唤她,就见谢淳风瞥了谢霁一眼,问道:“老九,你嘴上是什么印记?”
谢霁一愣,下意识抬手抚过下唇,指腹上沾了极淡的一抹红,那是他从谢宝真唇上‘偷’来的口脂。
谢霁垂下眼,指腹揉搓,淡然地将那抹红痕‘毁尸灭迹’,道:“肚子饿,吃了些桑葚果腹。”
三月初,正是吃第一批桑葚的好时节,大街小巷常见果农挑着新鲜采摘的桑葚果贩卖,可直接吃,也可酿酒,吃多了会将嘴染成紫红色。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谢淳风又看了他一眼,道:“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小孩子的吃食。”
谢宝真已然听不下去了。
她自然知道谢霁唇上沾染的并非桑葚汁,而是她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小巷杏花下的那一幕浮现眼前,她羞红了脸,顾不得打招呼便踩着脚踏钻入马车,坐在里头直扇风呼气,试图散去脸上的燥热。
还好是在晚上,天黑,否则两人的反常肯定瞒不过谢淳风的眼睛。
谢宝真捂着燥热的脸降温,开始有了甜蜜的烦恼:此事,该怎么和爹娘、哥哥们说呢?他们会同意吗?
车外,谢淳风疑惑道:“今日宝儿怎的这般沉默?”
往常兄妹见面,她总是要笑着迎上来唤一声“淳风哥哥”的。
“大概是累了罢。”马车一沉,是谢霁上了车,嗓音依旧沙哑淡然,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谢淳风: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家里的白菜,还叫来义弟帮忙一起守护。直到有天我听到了猪叫,一转头,才发现义弟竟是猪扮的!并且觊觎我家白菜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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